师傅房里有奇闻异事里面记载着这些,南路林子丰茂,参树高耸,入了青森翠山要想寻得出路甚是难。时有胆大艺高之人冒险闯入,生生断送了行踪,无人知晓那人去了何处,只知这一世再也见不着他了。亦有行商走私之人出入其中,还未入那林子便被收了货物给了钱财逐了回来。即钱货两两相送也无那入南之意了,匆匆赶了回原处。
师傅……闯了南山。阿香说的狐狸美玉解了我自入北境的困惑。师傅从不会这般瞒着我们独自出行,小时无论去哪、何时回来亦会一一告知。师兄来了院里时依旧如此,唯有来了这北境,种种身份变换,人依旧是那人只不过……不再是过往之人。师傅亦是该换了身份啊。
那日怀里阿香递来的小笺子是师傅房里柜中狭密处藏着的。师傅的房里有许多玩物、书画、还有从未见过的奇异服装,有艳丽繁复的服饰。初见时那些服饰只觉着是师傅心上人留下的,后来问了秋棠师傅,并非是她的,那时还被师傅狠狠训斥了一番禁了些入他院子的时日。师傅气消了后依旧日日往他屋子里跑去寻玩意,起先阿香不豫同我一道胡闹,而后我将那些东西悄悄带给阿香瞧了后,阿香很是欢喜亦被我诱着进了里头,同我一道胡乱翻着。
这本小书笺是阿香不甚摔倒在地上瞧见书柜下头角处有些怪异,瞧了好半天也未找着何处。我趴下不自觉的伸手往里头一摸,一根细绳敷在上面,轻轻一拔推出一小盒子,盒子里头装着的就是这个。那时未觉得这本书笺同那些奇闻怪事有何不一,今个才明白。原来……写的竟是师傅的过往。
师傅同我并不是小镇之人,彼时年幼尚不记人事,不知师傅既是我兄长。师傅带着我一路北往逃离南丘,母亲嘱咐师傅切不可再回来,寻一处偏山幽谷近潭处好生过着这一生,自个儿回了南丘。
南丘……古书有记载:时有南陵之丘,南往路尽处与世隔绝,世世代代准从信奉上祀,唯一家族以心头血鼓食祭虫,成年后族中需得选一人取虫置入新人心头,常年噬心之痛,久之,麻木渐失心智受人摆布。选中之人受万人爱戴,衣寝皆有人照料,亦能趋万虫之兽,引万蛊之毒,可谓之集天地毒兽,百毒不侵。百年或身体力碣时,将躯体之虫取出,身子刨析制成干瘪之体,存于丘林正中心、百虫巢穴处。
如今……师傅定是回了那儿。如此隐秘不得我知晓想必是怕我这般闯了去吧。可如今这北境该如何待下去?我失了师兄,从此天涯陌路不相逢。当年莲叶下赠的珠钗也还了回来,自见完阿香。师兄来信邀我去坊间,至坊间师兄将珠钗递了过来。许是久远了些时日,珠钗失了光泽如彼时的我。
那日见着师兄依旧会脸色微红,只是心境却是变得残破不堪,时时想着师兄不再是师兄,心酸着甚是难受。直盯着他的双眸,那日犹豫了许久目中旋泪着狠下心道“师兄自来了北境面目全非,师兄如今不再是师兄了,往后若是碰见互称名讳便好了。我不再是你师妹,你亦不会再是那人,你终会抱得佳人成那长久之梦。而我选择游迹四方,寻得一处安稳之地,仅此,安好。”
我终须同过往来了告别、收回安错了的心,好生养着。
这些日子我将阿香给我的银两至尽,寻得出府的良机为离开这儿谋划着。这儿非我梦乡亦无我心念之人,阿香有了风王爷不再孤单着无人护着,以往常情分祁玉是定会护阿香的。我无需再忧着阿香了,如今师傅失了行踪,此间唯一与自个有牵挂之人才是现今牵忧的。这北境我是必得离开了。
临安的书房桌上有一枚通行牌,那是唯一能出北境的东西。若是想离开这里,那是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