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下清风里,耳边扬起的秀发挠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瞧着夕阳西下,明日依旧会升起一样的太阳,心里跟加坚定了。今日依旧瞧见临安这般表情,可我早已不是那种心境了。对于师兄我有退路,亦害怕那万丈深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临安身后是瞧不见深处的丛林漫野,也许比万丈深渊更甚,也许会失的身骨不存。但……今个我是必得闯过去的。
我从身后掏出从马厩拿来的鞭子,右手使劲一挥撕破夜里的宁静,聚神盯着临安,这一刻我与临安不再是相识同门。
临安的眼神中很是震惊,却也只是愣了些许,如我般掏出马肚身旁的剑。临安从未对我拔过剑的,今个是第一次,而我知道临安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或者说临安要全力阻止了。
我攥紧鞭子厉声道“临安,今个剑鞭相触你我之间的同门情谊就这样散了,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望莫再有任何牵连。”
临安张开口说了声“我……”便无了下文。
我知晓临安欢喜我,可……我已失了欢喜人的力气了,也再也承受不起那样深沉的东西。既然早知会怎样的结果,今个断了也好。
双腿猛地一夹马肚,挥起长鞭朝临安那方义无反顾的奔去。将鞭子甩向临安,临安执剑似乎将挡着。而我偏了些头向,将鞭子甩在了马背上,肩生生的扛下那一剑。趁临安未反应过来,任由那血浸满衣间,飞身坐上临安的马用力捂着临安的扣鼻倒在马下。临安用力挣扎着,落下那刻倒是挣开了束缚。只是软骨素已经渗进了心肺里了,临安只能瘫倒在地瞧着我,不时,陷入了昏暗中。
师傅的软骨素临安是知晓怎的解的,先前的软骨素本应只能松了胫骨不能使人昏厥。只是这些日子为着防临安,这里头早已加了醉花。
小时,入山野采药,漫山的青翠林间一簇娇红之色于天地间绽放,引得人移不开目光。花身散发出的诱人的香甜味道,令人忍不住探身凑上前,顿时昏沉得摇了身子陷入了黑暗中。后来师傅道那是醉花亦唤作木菊花,鲜艳的外表藏着能醉人心神之味,唤我切莫不可再去触碰。可是师傅自个院子里的一角确是藏着好些。早前从师傅院里偷取出一束磨成末。想着给师兄藏着,若是遇着甚是难对付之人将这洒了出去即可,只是……师兄不需要了。
肩上的伤口依旧留着滚热的血,残留的木菊花之味被身后的风带走,疼痛激起些神智。我知道临安过会儿就会醒,我已无剩多少时间了。扯下裙边的一块布用力绕着肩头随意将伤口包着,起身摸了摸临安那匹倔马。
临安的马是条烈马,冬芍说是临安从外头带回来的,是同临安一道入府的。府里有马车出行,除却远门便一直养在院子里。这马从不教人骑行,唯有临安才能驯服,亦对临安很是护主。方才幸而风随着这匹烈马飘去了,不然这会儿的我估摸着早已在那蹄下了。只是……这软骨素里头加了醉花后,平凡人亦难醒更何况是这无自愈能力的生物了。心生歉意的顺着马前额头的红毛,心里默声着“若是我能回来亦会偿了你的伤痛,此时我只能心生愧疚着”。
师傅曾说人活在世亦不可能不犯错,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得偿还曾闯下的祸。
只是……云月流动、风鸟飘扬、山涧清泉涌流、水里鱼虾渐明。我只能跨上马背往丛林深处疾驰而去。
越过幽深的林子尽头就是南族了,笺子上写着:南族深处南境密林处,悬崖峭壁、乱石穿道、未及深处不见一人,如与世隔绝若无他人牵引便会迷了眼困在里头,白骨身落异处。
这条路无人渡我过深林,那便由我开了这林子之路,手里的刀剑斩杀丛物,灭了这幽深不同人径的怪道。一日不见师傅终不回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