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触动了镇邪兽上所系的铜铃铛,兽口便衔吐出赤金丝,铺开一层细细密密的丝网,丝头尖锐,见物即穿,防不胜防,来者武功再高,也极难逃脱。
尤其是昭元二年时,自号江湖第一神偷的大盗——非花蝉,在江湖上大肆扬言定要取得梁皇宫檐上的第一颗夜明珠后,流言飞语愈演愈烈,甚至被写进了太极殿大臣所上谏的案牍上,可昭帝却不置可否,恍若未觉,连御林军都不曾调动守派。
谁料第二日,就有太监在路过迎兴阁时被洒落黑臭的鲜血溅了一头。胆战心惊地往上瞧时,竟是非花蝉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檐柱上,因是中毒穿身而死,所以死相恐怖至极,面目全非,死不瞑目,吓得那个小太监当即犯了失心疯,无人医治,只得住进了掖庭宫。
大家虽然明知非花蝉只是轻功绝妙,而不善于机关,再加上过度轻敌,逃脱的可能性本就不大。可当时此事还是无论在澜城,还是江湖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从此再无人敢打梁宫的歪心思。
据历代钦天监所言,迎兴阁与太极殿地处同一条龙脉,乃是极兴盛之地,阁楼更是取九九归一,紫气东来的好寓意,且其与当今皇帝所住的甘露殿正相呼应,更平添了一层龙凤呈祥的神圣感,但凡首次见者,无不叹为观止。
难怪说,天下十分富贵气象,梁皇占了三分去,不愧当世盛朝,富甲天下之称。
“其实这迎兴阁中的千株牡丹才是其真正的特色,只可惜如今已是深秋,牡丹再美,也只能在花房里赏玩,否则还可以在周边的云轩楼上,一观这迎兴阁顶有凤来仪,凤穿牡丹的盛景。”九曲通幽的盘花小径上,舒涵搀扶着一位清丽娉婷的少女缓缓踏步而来,女子步态优雅端庄,在芳草淑郁,明彩竞华的迎兴阁内自成一道独特别致的风景线,竟引得好些陌生的贵人回头交首相望。
这少女,自然是萧茕甄。
“凤穿牡丹?虽是秋日,可迎兴阁岂止天清气宣,为了这一场盛宴,司花局怕是不眠不休了多日,放眼望去,这满园花胜绮锦,草木葳蕤,难道还能被那所谓的凤穿牡丹给比下去吗?”萧茕甄淡淡眉眼轻扫,流泻如水月之幽光。忽止了脚步,驻足原地地凝睇着眼前一枝凝香露华。
这是一株洁白如雪的水泽木兰,幽姿淑态,别具风情,此时的迎兴阁浮翠流丹,香风四溢,而悠悠飘动的花瓣宛如娉婷袅娜的二八少女,于清风霁月中划出灵韵的舞姿,只是暗掩于一丛碧绿欲滴的翠叶中,隐去了绝代风姿。
不知人解花,还是花如人。
萧茕甄多年为替却秦台设下遍布各地的暗影杀楼而拔山涉水,东至大梁边境番属黑图部落,西达大虞飞沙走石紫台朔漠,南接南楚水天一线云梦海泽,北归溍北冰崖苍山雪峰绝域。
论见识,早已不输于游行天下的侠客。
这株水泽木兰,虽清丽婉约,姿态典雅,却也算不上多名贵的品种,只难得的蕊心呈现的竟是罕有的浅紫色,以大梁今年天燥土旱的气候,怕是培育不出此等花卉,更别提木兰本是三四月节气的花期,却仍能开到十月保持不衰了。
萧茕甄只一眼便认出来,此乃南楚之风物。
南楚……少女的眉心不着痕迹的一动,澄凉如水的凤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午时将近,十八名幞头袍衫的蓝衣宫监依次排开在迎兴阁上的朱色雕栏旁,随后锦葵木麒麟纹福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