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乐陵不禁涨红了脸,局面如此,又事发突然,看着矛头直指自己,她一时间确实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难怪前几日我遍寻无果,原来竟是让你给偷走了!”嘉禹眼见乐陵已乱了分寸,紧张到无话可讲,遂趁热打铁的逼问,她今日就是要彻底坐实其偷窃的罪名,让乐陵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众人正看戏取笑时,萧茕甄却是心平气和地静坐于无人的汉白玉石桌一侧,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嘉禹自导自演的戏码,戏调老套,着实无趣,她以前为执行任务,伪装成豪门小姐赴宴间谍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些。
“十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小女儿,自然养的娇惯些,所以在如今的宗室儿女里,她的刁蛮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舒涵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细匀了两番,呈琥珀色泽的茶水向萧茕甄面前的瓷杯中缓缓注入,四溢的气味儿醇香浓厚。“不过陛下最宠爱的,却是十二公主。以至于十公主每次遇见十二公主,总是要针锋相对几句才罢休,这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都可以算上人尽皆知了。”
“那,梁……父皇都不管的吗?”萧茕甄信手捏起胎质莹润硬薄的青釉描兰花瓷杯,轻嗅着杯上均匀的芬芳茶汽。
乃是寒茶越州三友,大梁后宫果然是够大手笔。
“虽说两人一向不对盘,可到底也没正经闹出过什么大事儿,陛下前朝政务繁忙,又怎会有闲情去理会这些女儿家的小事?偏生乐陵公主性子一向绵软,碰到一些不着调的零碎小事也只会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不过……这次可是涉及到金枝玉叶偷盗御赐之物……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也不知道会怎么收场……”舒涵的话里难得带着不着痕迹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说得丝毫不错,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两位天之骄女的脾性,十二公主也就罢了,虽也是身子娇贵,但待人处事一向和善体贴,名声在外,不似十公主一般蛮横无理难伺候,挑剔无比,时不时便动辄打骂训斥宫人,以前一个月,宫女便要换上两三批,要么嫌人家长得太平庸,要么就嫌做事不够利索,还有的只是她一时心情不好便打出去出气的,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而寻机挑衅这种事,他们的陛下也顶多只会在十公主做的过分时,呵斥上几句,罚罚抄书什么的,再给十二公主多些补偿就完了,十公主既吃过教训,自然不敢再随意胡来,事儿就算了了。
“难为你还有看戏的心思,不过……若梅昭仪出身再尊贵些,或膝下能有个皇子承欢,不知陛下还敢不敢继续这么肆意地宠爱乐陵……”萧茕甄微微泯了一口茶水,蒙蒙雾气中,少女那双绝美的凤眸眼底仿佛凝上了一道勘不破的镜花水月。
“……”
回应她的,是舒涵久久不语地沉默,她总觉得面前的人儿心智成熟的完全不像个豆蔻少女,一时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果然是叶枯言那样的女人才能挑选出来的却秦台少主啊。
“嘉禹,话可不能这么说,十二公主可是常伴陛下身侧,对再稀罕的东西亦是司空见惯,怎么会做这种……有伤大体之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一女子自嘉禹公主身后缓缓踱步走来。
这种时候,也敢跳出来的女子,话虽如此说,可这样的称呼,与嘉禹的关系可见一斑。
该女子一袭水粉华裳加身,天生丽质,似翩然而去的水中花。
袖角与裙带的滚边间皆绣制着大朵大朵的藕荷色蝴蝶兰,勾循着淡淡的九弯月银纹,敛了敛身上贵族与生俱来的傲慢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