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橙红似火的斜阳落目,尽是赤日落尽之象,一片余晖映在高山流水之上,狼藉残红,飞鸥略进,无波的落日之下,那黯然赤红的京都皇宫之中,陷入了一道忙碌之间。
来来去去的宫女,匆匆如流的人流,皆陷入其太后的寿宴之中,有人高喝,有人听之顺命,亦有人落目苍然之意。
参与太后寿诞之人,当为宫中极受威望之人,或是朝中重臣,若是那些庶出公主,失宠后妃,全然无此殊荣参此盛典,所谓,只若是来此之人,必要极力讨好,才可安然驻足于这道庭院深深,颓然无波的宫中。
只若是能够安然生存,那当是要谨言慎行,步步为营罢了。
谢绾之前全然不知其重要,竟欲婉言相拒,这日欲来此处,才知此处之重要,眼睫一弧,拨开帘幕抬首望天,斜阳西落,距离这寿诞开始,当是迫在眉睫。
目色淡漠,端坐于其那一处坑坑洼洼的小道,身侧酣睡于沈白珺一人,呼声连连,皆不以为然,马不停蹄的驶向那宫苑之深,连通皇宫后门的最后一道宫殿,当属齐泽殿,是乃是失宠皇妃居住之所,虽不至于冷宫,但却仍凄清潇凉,无人问津,常逢其笛萧和鸣,索然惨淡。只若是有人经过于这皇宫后门,才有与之叹惋。
红颜易老,光阴易焚,岁月落尽,繁华竞逐。
“入了其处便是皇宫。”身侧的钟文非平静不可言语,目色悠然,恍若将此处的凄清置为常事,“这皇宫且不全如众人言中的金碧堂皇,亦有凄清落寞的一角,差强人意之处。历年来皆有人投河,惨死,受尽凌虐之处,亦不当是我大理寺所管辖之处,自不得为之洗冤,平反。”
小道斗折蛇行,倾倾倒倒,踩入一个又一个泥坑之中,帘幕一扬,风吹徐过,本不想相视,但那蹉跎落寞尽落眸中,眼睫一眯,呼吸恍然变得些许急促不安,触目惊心的四野,更是无力相看。
“那宗正寺的杨沐可不管?”谢绾瞪大目光,惊之为奇,这宗正寺的杨沐是圣上钦点管其后宫这无端横死之事。若是成年冤案连连,岂能不管?
钟文非目光落到了谢绾的目色之上,苍漠一笑,面色不改方才的无奈。眼前其人虽有其天赋,但终是年少,思绪亦过于稚嫩,不解其中那千丝万缕的联系,亦不知这宫苑悠悠,何人有人倚靠,何人亦所得罪不得。
那亦如何将有所倚靠之人绳之以法,使其靠山无权追究,这便亦是一大门学问,没个一时半会自然说不清。
“宗正寺的那死老头,成日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不若是皇上特意嘱咐之事,皆不予重视,全然交付给他的手下,然则他那手下,却是个收钱办事之人,宫中冤案连连,皆以畏罪自缢了之。”钟文非握拳,愤然而怒,似有将其千刀万剐之势。
谢绾目光一凝,咬唇而思之,颠簸半晌,思绪亦被这崎岖的路段颠的毫无头绪,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那杨沐任由其手下胡来,自然会有人皆以上报,他为何以故作不知呢?
纷繁嘈乱的朝堂,果真是是非之多……
“这朝堂之中谁是谁非,皆不由你所想所言。”钟文非叹然,唏嘘半晌,“这日后,还得好好学学。”
车马疾行,来去匆匆,目光炯炯之下,仿若驶入了一道幽暗的门廊,斑驳破旧的大门,马车一驶而过,一片迷雾隆冬,极尽昏暗的天色,一片雾色遮掩,林立的森木,簌簌而动,半掩在车马而前。
花草丛生,风云若水,敛着金光而闪,牡丹齐聚而放,沁人鼻息,神思千里。
敛目一看,恍惚之间,一轮月高挂于空,唇间一抿,微微一笑,俨然便从这凄清萧索之处,入了堂皇悠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