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帘晃着人语入耳,凤眸翕动,秀眉兰黛舒展开,梨涡浅笑。
“唤她进来罢”
楚贵姬楚拂鸢
不过是西明寺内初相遇,她便愿慷慨解囊相助,这份恩情难以忘怀。不多时便闻得通传入了殿内,让宫婢呈上锦盒,敛衣见了礼。
“妾身永宁宫楚贵姬楚拂鸢,见过凤昭容。”
无论真心假意与否,母亲身体康健是真。她虽位列九嫔,并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曾经略施的恩惠。但对我来说此份恩情定是要去报的。
“昭容娘娘曾有恩于我,那日西明寺祈福,娘娘得知我母亲缠绵病榻,出手相助。娘娘恩典妾身没齿难忘,薄礼一份,还望娘娘笑纳。”
凤昭容凤云倾
我着一袭赤色常服,靠着暖阁主位上的软枕,朦胧缥缈的水雾在玉姣递来的青瓷茶盏口缕缕绕了指尖,带着温热滑入宽大的衣袖,了然无迹。
珠翠的帘幕碰撞衣角掠地,入耳便是温软的唱礼。
“本宫记得你,楚家的孝顺姑娘”
楚贵姬楚拂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父母尚在却不能承欢膝下,母亲病倒也不能侍奉床前。所幸如今病已大好,心中无憾。
“赡养父母本就是儿女的职责本分而已,孝顺二字娘娘缪赞了。”
没了冬日的冰雪与寒风,许是因母亲冰清转好,心中没了郁结阴霾,只觉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春意盎然充满生机勃勃之景。
“昭容娘娘心善仁慈,肯施以援手相助,如此大善大慈心肠,佛祖在上,昭容娘娘定是会平步青云令人称赞。”
凤昭容凤云倾
听着来人的感恩之语,句提平步青云,酸涩泛上心尖儿,荣贵雨露不是所求,我毕生之愿便是将敌仇的污血敬了我爹娘的英魂。
脚踩名利的浮云,一个晃神便摔下去,跌的失魂,成了碎骨。
“本宫非良善之辈,当初助你不过是时机姻缘,不必记挂”
窗棂未阖我看向院里被春雨唤醒的桃夭灼灼,止了话头,让人看座。
楚贵姬楚拂鸢
上位者一念之善,众人看在眼记在心。上行下效,优良之风终会四散开来。只是这深邃宫中,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何为善何为恶,无法区分。
入了座,随其目光看像窗外。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处处是朝气蓬勃百废待兴。而这九重宫阙之内争斗不修变幻莫测,宛如春景充满希望。
“昭容娘娘上回往西明寺而去祈福,不知娘娘您心事可曾了却?”
凤昭容凤云倾
祈福二字入了耳,面上是不动声色的挂着笑,内里酸涩涌了满胸腔。这福缘祈来给家人爱侣,我要来无用,无人可用。
“那次是去祭奠我的母亲”
回首执了茶盏,撇去浮面的碎沫儿,伴着盖儿扣盏身的瓷音,眉梢染笑。
“盼她下一世做个逍遥的女侠,无拘无束浪迹江湖”
楚贵姬楚拂鸢
却闻祭奠二字,沉默良久,终还是开了口,言语中淡淡劝慰着,心中丈量,一世一命,来世何期,不如过好今生今世。
“来世的事儿,谁能料定呢?到了孟婆桥,尝了孟婆汤,又是轮回一劫。”
无拘无束浪迹于江湖,是多么的自在快活,于我现在来说,放眼望去只是红墙黄瓦下四四方方的天,只能是奢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