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初阳正燥,却染绿了半边的京郊。红尘骚客在这山河平静中来去匆匆,几年又几月?青瓷捧了碎冰,在一片躁动中薄凉了时光荏苒。
流云鬓翻飞,近日褥夏烦闷,这般倒也清爽。逶迤的裙摆拂过这临安王府上的一片笙歌,却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无论后宫还是王府,都不过是只见新人笑罢了。再见她,她仍端的高贵,一如往昔。“嗣音嫂嫂,别来无恙啊。”
上前挽住她玉臂浅笑安然,明眸皓齿依旧。“那位可是今日的主角了?”朝着那堆满笑意的人儿看去,她孕意像极了姑姑当年怀窦儿时,又是一时娇宠叠叠。只不过良娣之位,能将她这孩子送到什么地步,还得依着造化了。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分花拂柳间端得是雍容大气,穿梭在一群女客中,议论的话题无非就是谁的发鬓新颖,哪家布庄又进了新料子……都是一些家常理短的闲言碎语,可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当真是提不起兴趣来。也不知家中的父母和哥哥们看见昔日如脱缰的小马驹,如今成了长安城贵妇中的翘楚,又是何感想?
“主子,前头回禀,说是八皇子侧妃到了。”
点头回应,这边和众夫人们请辞,移裙裾接应佳人。
“拖八弟妹的的福,自是不敢有恙。有些时日也不见你了,一会儿可要多饮几盏。”
“是,她就是沈良娣,殿下心尖上的人儿。你看她如何?”
相携入内院,待入席,宴开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七月朔风,八月流火,唯独六月最深得我意。我欢喜六月的万重山愈见苍翠,我欢喜六月的晨光带着微暖,我欢喜六月的桃花落尽铺满十里,我欢喜这六月,亦是欢喜我能在这六月看透些世事无常。女人们聒噪,我只端了杯微苦的茶细细吃着,同她聊聊天。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女人之间的争宠斗争,最是闹心。敛眸浅笑,梨涡深陷。“有小家碧玉之美,别是一番滋味。”小家碧玉,难登大雅。再抿一口茶,苦尽甘来。“嫂嫂喜欢她吗?”凤眸潋滟朝她看去,笑意不减。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抽了丝帕细细的擦试颊边的汗珠,六月虽不是顶热的时节,然这一群人坐在一起,还是有种闷热的感觉,就连清风也送不来一丝舒爽。遂吩咐了子矜去男宾席处瞧瞧,可是也燥得难受,实在不行便摆上冰盆和凉茶。女宾这头也摆上了冰盆,须臾放觉好些。
闻她语,只是淡淡的勾了唇角,小家碧玉也罢,倾城倾国也好,只要能得君真心相待便是好的。
“只要是殿下喜欢的,嫂嫂就该喜欢”
转首相视间巧笑倩兮,纤指轻抚其白荑,似安慰她,又似在告诫自己
“这是出嫁时母亲告诉我的。生在帝王家都一样,习惯便是了”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人言难尽,越发聒噪,缠绕着这褥夏的燥一起往周身撞来,闷的头脑越发不清晰,须臾又带着青瓷捧冰的一丝凉意而来,一冷一热之间,头疼欲裂。
“爱屋及乌,大抵如此。”再饮一口茶,已微凉见底,茶虽不比酒,却也会大醉一场,就像这府中的情向来不敢至深,唯恐大梦一场。凤眼一挑,状似好奇。“嫂嫂,只一件事儿,你这日子过得可舒心?”沈氏身边一波又一波的贺喜之人,连着她的流苏啷当,又是一波噪音连连,远山青黛在眉心一锁,良久渐渐舒展开来。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许是边城的风没有长安的柔婉,许是这宴上的琼浆没有边城小酒官中来的豪放,也许,还有许多个许是……总之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