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与云老夫人对视一眼,当即恭敬地把药碗递给了魑离,这才走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四人,上官燕婉才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指尖小心地描画着云依斐的五官轮廓,声音好似从喉咙中发出,低不可闻,“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可全部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
她小心翼翼的,心里有些害怕,怕他突然睁开眼睛,不知该如何面对,更怕他就这般永远沉睡着不再醒来,心里一片煎熬,艰涩的感觉一寸寸漫至喉咙,忍不住哽咽一声。
“魑离,把药给我。”
魑离当即上前,将药碗递到她手中,面上神情复杂,却并未开口问什么。
“魍生,把你的匕首给我。”
魍生闻言一怔,当即扭头看向魑离,与他对视一眼,才慢慢地伸手递了过去。
“端着。”
魍生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双手平稳地端着,眼中神色复杂。
上官燕婉右手拿着匕首,往左手正中一放,手指蜷起。
魑离见她如此,身影急闪,出手如电,将她的右手抓住了,“公主!”
魍生反应也是迅速,当即把药碗移向了一边。
魑离面上俱是痛苦之色,声音低沉,“公主,不可,您身份尊贵,怎能用您的血……公主,您若是需要,可以用我的,多少都行。”
上官燕婉见他这般倔强的样子,不觉笑了,“傻魑离,若是随便什么人的血都可以的话,国师大人岂不是要成喝血的老妖怪了。”
魑离、魍生与魉杀皆是一脸惊疑地看着她,异口同声道:“那为何非要用公主的血?”
上官燕婉浅浅一笑,那笑却带着恍如隔世的凄凉,“因为国师大人吐血晕倒,昏迷不醒,都是为了救我的命。他折损寿元,逆天改命,全部都是为了我。
有些事,你们不懂,但希望你们相信我,这是我欠他的,就算是舍了我这条命,也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只是一点血。”
三人对望一眼,眉头紧锁,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是国师救了公主?什么时候救的?公主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她那句“相信我”的话,终究是起了作用,魑离慢慢地放开了手。
上官燕婉欣慰地看了几人一眼,缓缓道:“魍生,把药端过来。”
魍生走到她面前,将药碗放在她手下,看着血珠顺着她的手流进碗里,晕开一朵红色的花。
魑离的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却硬生生地忍着,看着公主流血,比自己流血还痛百倍。
虢平公主自出生时起,便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皇上便把魑魅魍魉四个死士赏给了她,从小就放在身边片刻不离地保护她。
虽说公主的性子刁蛮了些,跋扈了些,但心却是善良的,她只是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生气了,就一定要发出来。高兴了,就会把他们叫出来东拉西扯,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而且公主是出了名的喜欢护犊子,整个皇宫,不管是明面上的亲卫队,还是贴身保护皇上的十天干,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四个,每次出去办事,总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魑魅魍魉早把公主当成了精心呵护的小妹妹,虽说这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他们心中早已认定了这唯一一个主子。即便是为她死,也在所不惜。
魑离见她终于停了下来,当即上前把她的手握住,也不知从何处扯出一长条的棉布,三两下便给裹了起来,“公主,您没事吧?您之前受惊,身体又受了凉,现在又放了这么些血,受守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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