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离身形一顿,手上动作一停,很快又继续包扎起来,虽然没有回她的话,心里却在想着,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上官燕婉抬手看了看,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嗯,技术不错。”又转头看着魍生,“把药给我。”
说罢,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来。
“公主,可要属下把国师扶起来?”
上官燕婉嘴角微勾,笑容有些苦涩,又有些宠溺,“不了,你难道不知,国师大人爱整洁,不喜别人碰么?他若是醒来,知道你抱了他,肯定会跟你没完的。”
魍生嘴角一抽,悻悻地站到一边,不知想到什么,又往后退了一步,身板一颤。
据说国师大人永远只穿白袍,而且每天都要换,身边很少会留伺候的人,即便跟着两个小厮,也都在一米开外。国师不是爱整洁,而是整洁到病入膏肓吧,还好刚刚没冲动行事。
上官燕婉一手将云依斐从床上轻轻抬起,用手臂揽着他,一手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可他即便昏迷着,也似乎保持着惯有的警惕性,嘴唇一直不肯张开。
上官燕婉有些急了,抬头看了魑离三人,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国师大人有话要说。”
国师不是在昏迷么?这要如何说话?
魑离三人互视一眼,表情纠结,却还是瞬间消失了身影。
上官燕婉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似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依斐哥哥,我是婉婉,婉婉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嫌我来得太晚了,所以生我的气,才不愿张口的,对吗?”
原本还在梦中挣扎的人,突然便安静了下来,那般安然地枕在她怀中,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上官燕婉见怀中的人面容变得平静,心知有效,便接着道:“依斐哥哥,都是婉婉不好,你用十年阳寿换我重生,这些我都知道的。
此生婉婉再不会负你,婉婉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便你疾病缠身,即便你阳寿将尽,婉婉也会不离左右。上一世,你把婉婉视作心肝,这一世,你就是我的命。”
话音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吧嗒滴在了药碗中,混合着艳红的血,荡出一圈涟漪。
“依斐哥哥,你把药喝了吧,喝了之后,此生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这是幽冥血誓,有人告诉我,只要这般,你便会醒来。”
云依斐双目紧闭,却有亮色的水痕在眼角闪烁,他的唇好似有意识一般轻轻张开,将那药喝了下去。
上官燕婉大喜过望,兴奋地手都颤抖起来,“依斐哥哥,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伤心,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待云依斐喝完药,便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头已没了虚汗,眉头也不再紧皱,看着就像是睡着了。
上官燕婉站在床边看了许久,弯腰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这才转身离去。
她刚刚走到外间,云老夫人便走了上来,“公主殿下。”
上官燕婉勉强露出一丝笑,声音轻软,“老夫人,国师大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估计明天早上便会醒来,只要着人好生看着就是。”
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又迅速收敛,轻声道:“谢公主殿下。”
上官燕婉摆摆手,“老夫人严重了,那本宫先告辞了。”
这边刚刚迈出国师府的大门,上官燕婉眼前一黑,身体朝地上倒去。
“公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