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们出行,便是看在天上那轮娇艳的日头,十分活跃且自恋挂在天上,大有天长日久炫耀下去的征兆。并未想到,还不到一日,它便蔫蔫的退下天空,将地盘让给那几朵长相不是很英俊的云彩。
山地丘陵路难行,外头阴风阵阵,我们娘仨躲在车里,将帘子闭的严实,又加了两双裘被,因此并不觉得有多冷。
我着了一个暖炉放在怀里,手里捧着一本闲书看的兴起,偶尔抬眼看看里面,一个拿着木头娃娃,一个握着木头马车的白朵和白果十分珍惜的摆弄着,很是宽慰。
第五祺最爱做这些小玩意,外祖父也愿意和第五祺一较高低,导致白朵和白果屋子里放着好几箱车马人偶,飞禽走兽。此次安国之行,若不是我怒目圆睁,恐怕我们还要再雇几辆马车。
忽的,车外头阴风大作,车棚顶上滴滴答答响起了雨点奏响的乐章,白朵白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口中叨叨咕咕的天外语,纷纷将我望着,我回身将车帘嵌了一条缝,顿时一股凉风钻入,我们娘仨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白朵打了一喷嚏,用没有握着木头娃娃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尖,闷闷问道:“娘亲,英雄大哥哥会不会冷?”
她口中的大哥哥自然便是宇龙锦,当日,在吃了一顿说风光不风光,说憋屈不憋屈的午餐之后,我便开门见山直接与他说,他若是喜欢毕方山的人杰地灵,那便安心在这住着,左右我们娘几个可是要出游外地,他在这陪着妖婆共话毕方夜雨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当时是追到他的客房与他说这一通良言,彼时白朵白果已经被我拿着鞭子赶上了床,自然不会在跟着对宇龙锦左拥右抱,我自当趁机一展身手,也好让宇龙锦知道我的厉害,告诉他,我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拿捏的。
从前,我最恨宇龙锦的计谋算计,最喜欢他的润物细无声。
如今,我虽没对他的计谋算计所有改观,却是对他的外柔内刚的性子深恶痛绝,就如那时,他只眯了眼睛朝我笑上一笑,指了指床头的小布包,薄唇微启,“我便是过来接你们同去的。”
我又看了看他床头的小布包,结结实实的系着,没有丝毫开启过的痕迹,倒是个说走便走的状态。
上午在给小三回过信,我便一直思量,若是只带着白果和白朵出游,我们委实少一个车夫。如今小墨正在养胎,第五祺紧张的要命,我自是不忍心现在让他们或舟车劳顿或两地分居,故将第五祺封为车马大人的想法便直接闪过不提。娘亲爹爹早就说过,毕方山如何如何清秀雅致,他们住着如何如何心旷神怡,他们是如何如何的不想再挪动半步,我便没办法舔着老脸去求年迈的老父亲再与我做牛做马。
方才在席间,我曾十分狠心的想过,为今之计只有自己赶着车,放任两个小崽子在车里面前后左右咕噜,咕噜个把时日,也就咕噜到了颖都,虽然自己风吹日晒了些,倒也不至于小一他们几个看见黑土豆一样的老大,关上大门不认人。
想到这一层,我忽然福至心灵,将宇龙锦默默打量一番,虽说他这副明玉公子的模样,加上偶尔流露出的威严形容,做个车夫多少有些屈才,但是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容下天地万物,此乃真君子的修为,我这般邀他做个车夫,也是好心的助他修一修君子之道而已,如此,便又十分谦虚的认为自己大度至斯,不计前嫌的为他着想。
于是,我将要说的话,过了过脑子,觉得还是委婉一点容易让人接受,毕竟久居帝位的他并不一定会像我这样能想到做个赶车的车把式可以修身养性这一个层面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