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呢?”她抬手,袖袍顺势滑下,
莹白如雪的右手手臂上,赫然,印着一个弯月形的伤疤。他当然清楚,此疤是羌狄族所有女子成婚之日,刻在手上的印记,弯月婵娟,一生一代,缠绵缱绻,永生不绝。这轮弯月,犹如一把弯刀,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里。痛苦万分,欲拔不能。
她嘴角微翘,笑的薄凉:“这半年中,我们各自奔波,你娶了粱景,我嫁了白玉,你瞧,我们的婚姻多脆弱啊,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
他心下一痛,怔愣半天,还是选择走近她,选择抱住她,选择在她耳边轻轻说上一句:“我们,重新开始。”他知道,五年光阴,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死生利用,权谋算计,能有今日,是有多么不易。
她抬头,横下了心中的坚定,缓缓启唇:“慕凌,没用了,这个江山,即便你舍得下,我也不舍。”
他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拉开一段距离,双手紧握着她的肩,似是经历了万般挣扎,方才问出口:“你,可有爱过我?”
“不曾”她收起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留一丝凌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皇上别忘了,我骨子里流的血,它姓白,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天下,还我代北平夷的江山,到那时,我第一个要攻的便是天彻。只有你做这个皇位知己知彼,我才有获胜的把握”
他放开她,微微合眼,想掩去眼中的痛苦,缺发现,全部,都是徒劳。他怎么忘了,她是代北王朝的皇族,是平夷族的公主。他转身,走到桌前,提起笔,在那封休书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慕凌,慕凌,驰凌天下又如何,终是,留不住她。
他的笔画极重,那张纸早已不堪重负,几欲破裂。写完后,他并未抬头,声音低沉:“好,那朕就厉兵秣马,等你来战。”说完便大步迈出,一次也不曾回头。那只笔,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声音很大,那一摔似是加了内力,毛笔在落地的那一刻起,碎裂……
故事的最初
念凉,我情愿舍了前途,拼了性命去呵护她,只为当初欠下你的那个誓言。___燕征
代北的天空,黑云压城,一切光亮都被阻隔在外,只有那么几道不时划过的闪电,但来震耳的雷鸣,给整个代北皇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紧张气氛。
代北皇宫紫兰殿外,一袭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在原地来回踱步,他的身后,一袭白衣的大祭司正立于原地,表情淡漠,似乎正在等待什么结果。
紫兰殿外,传来一个女人一声声的尖叫,有许多宫人进进出出,每一件拿出的东西,都沾了血,今日,代北皇后苏念凉临盆,而天师断言,此儿一出,必覆天下,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世间存在的所有王朝,必将覆灭,而最先灭亡的,必是诞生他的那个王朝,欲解此劫,必须以此儿之血,生祭天灵。
“哇~哇~”
不久,一阵婴儿的哭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而哭声响起时,天际,正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似乎是血洗了整个皇宫,代北皇刚落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不久,一个宫女抱着一个婴儿出来,走至代北皇面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是个公主”,代北皇眉头紧皱,心下更是五味杂陈,这孩子,生了真像念凉。这眉眼,真有自己的几分英气,当真会倾覆天下吗?
天师从他身后走近,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婴儿,伸出右手,握住了婴儿的左臂,在婴儿的左手手腕处,赫然一个红色的胎记,斗折蛇形,红艳似血,天师闭目,淡淡开口:“阴星天璇,祸至人间,以蛇形相托,故名,赤练妖姬,皇上”天师张目,微行一礼,接着道:“臣去准备祭天大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