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学舍,寻了处安静去处,翻出环儿给我的笔记,背诵起来。这样一背便是半日,回去后去了膳堂用午膳,才从王焕口中得知,夫子在课中寻我回来,却不见我的踪迹,气得掀翻了书案,下了学便怒冲冲离去。我晓得他这是又要去宣室殿向父皇进言了。
“公主躲哪儿玩儿去了,可是在崇贤馆找到了什么好去处。”王焕兴致勃勃地问。
我道:“能有什么好去处,不过是季考将临,寻个由头出去临时抱佛脚罢了!”
王焕惊讶道:“季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的一点儿都不知?”
我“哦……”了一声,心道:这是环儿从欧阳夫子处得来的秘密情报,应当是夫子要给我们个措手不及,自然不会令人知晓。
我拍了拍王焕的肩膀,道:“今日过去还有两日,你好好保重。”
王焕颓然地瘫坐在位子上,面无生气地扒拉着描金白瓷碗里的青粳米。我心中不忍,略略提点:“我刚刚出去读的是环儿给我整理的笔记,环儿的成绩很好,身边有个学识好的人就是不错。”
王焕闻言目光一闪,求助地看向了环儿。环儿专心用膳,并不理会,显然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我看着王焕这不开窍的模样,直摇头叹气,环儿虽与他有些交情,但他生性冷清凉薄,少能将人放在心上,环儿是我弟弟自然要帮我的,可他于他不过一个外人才不会理会。何况天下学识好的何止千万,他身边不就一个,还心甘情愿对他掏心掏肺,怎么就不知道用。
我叹了口气道:“去找你长兄,他的学识比崇贤馆任何一个人都好。”
王焕双眼一亮,欢喜道:“多谢公主指点。”
午膳后,又上了几堂课。午间不读诗书,专习骑射礼乐之术。礼乐暂且不说,无非乐府太乐令举荐擅乐者,及宫中日久颇有威仪的女官姑姑,各自教导。骑射教习之师为骠骑大将军萧穆,我知他待太子不同,又执掌骠骑营两万余兵马,是天都的保障,父皇当初赐予太子这桩婚事可谓用心良苦,只可怜了萧勉玉,实实在在绝代佳人一枚。且看萧穆大将军年逾不惑仍意气风发英武不凡,便知年轻时也是临风玉树的俊逸人物,定少不得佳人作陪,难怪能生出萧勉玉这般国色天姿的美人胚子来。
崇贤馆西临校场,我们离开学舍来到这里,着骑装,负弓箭,携骏马。崇贤馆上舍学子皆有十五六七的年岁,大多可习骑射并行之技,我年纪小还是女子,不敢暴露武功只能随着环儿、王焕以及个别年纪较幼的贵子一同在靶场练习射箭。我自是不会认真,随意捻起一只羽箭,搭在弓上,既不瞄准目标也不拉满弓弦,别说正中靶心就连方圆一丈之内都射不出去。我百无聊赖地射着箭,看似拼尽全力向靶心投射,然屡屡难中,瞧着甚是艰辛。
“殿下的箭射得很是不错!”一阵浑厚的男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我当是在说我,吓得一抖,闻声望去,才知是骠骑大将军在指教环儿骑射。
我见环儿面色阴冷,下一箭射出却似后发不足,失了准头射在一旁的石台上,只听“叮”地一声,箭头与石台,金石碰撞反弹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