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程景时从小便玩不到一处,他爱四处玩闹,程景时专注于练武,可到底是一同长大的,也不好真的闹得太僵,只乐呵一下,跟程景时打马虎眼。
“我家阿婉真是全荥阳城最漂亮的小娘子。”待把阿婉扶上马车,他见她穿着清新可人,便挺着脊梁称赞了一句。
阿婉窝在卢氏的怀中笑,她与卢氏、柳氏同乘一辆马车,卢氏听后不悦,驳斥道:“只是荥阳城了?”
“整个大业。”郑兴立即改口,引得周围的婢女婆子掩嘴轻笑。
程景时见到阿婉笑,嘴角扯了扯,他还从未见她笑得这般开心,只见她两颊各掐着个浅涡,他的心神也跟着荡了一荡。
一行人启程前往兴国寺,阿婉掀开帘子望去,只见侯府渐远渐小,紧接着一个小厮扬鞭策马从远处赶来,最终在侯府跟前停下,随后跳下马,从怀中拿了封信,匆匆跑入侯府。
是从驿站过来的信。
阿婉挫败地甩下帘子。
兴国寺依山而建,松深苔幽,觉印大师在此避世多年,平常不轻易见人。
即使是定北候府也不例外。
“已有贵客至,大师一日只见一人。”侯府女眷来至禅寺,小师傅如此说道。
郑兴听了这话,嚷了一路:“也不知道是哪门子贵客,连我们也不见。”
阿婉摇摇头,跟在卢氏身后进了般若殿,殿中佛陀慈目,俯瞰尘世,她跪在蒲团之上,虔诚三拜。
郑兴从前不信这些,难得见阿婉如此诚心,他脸上也收起玩笑跟她跪拜,程景时则从头到尾都只立在殿外,未碰过一根香烛。
大约他对那事,心底存了阴影。
此行本是为了卢氏而来,今日方丈既见了旁人,今日定是不会再见卢氏了,赵氏发了话,今夜便宿在寺中,只待明日再求见大师。
山寺饭食清简,郑兴担忧阿婉食不饱腹,特意跟后厨房好磨歹磨地弄来了素饼,阿婉转念一想,端着素饼前去找卢氏。
“小娘子,这里静的慌。”缕儿左右四顾,疑神疑鬼。
“不怕。”
主仆二人择了处干净的小径走,走至鼓楼旁,忽见树丛中站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月隐入云团,两道身影纠纠缠缠分不开。
"这是!"缕儿见到那二人,忍不住惊呼。
阿婉拿手捂住她的嘴巴,拉她躲到一侧。
山寺清幽,山风阵阵。
低低絮絮的谈话声也随着凉风而来。
"我心悦于你,你并非毫不知情,此番你若娶得阿婉,便如同掌握了整个定北候府,届时我也取得当家主母的地位,你我二人又何需看人脸色委曲求全?"
柳氏站在程景时的背后,说到激动处,从身后牢牢环住他的腰。
阿婉看得心惊,生怕他俩此时滚作一堆。
“放手!”幸而程景时还存了一些理智,他低喝一声,风林树叶晃动,虫鸣止歇。
柳氏因惧怕,悻悻松手。
她停顿一下,转而从袖口拿出一物,交到程景时的手上:“你既然喜欢她,那便先得到她,我看侯府中人的意思,你与她的婚事大约是不成。”
“我不需要。”
剩余的话,阿婉便没有再听。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当初她只以为那柱迷香是出自程景时之手,却不想柳氏也曾倒插一脚。
“小娘子,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前去给卢氏送素饼的路上,缕儿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