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侯爷领兵打仗,虽是以少胜多险胜了胡人,可返回时遇上折杀而回的穷寇,便是她那个穷酸的阿爹,挺身替老侯爷挨了一刀,老侯爷才不至于命丧当场。
她比城中一般的小娘子都好看,没到婚配的年纪,身子已经长得极好,该鼓的鼓,该凹的凹,街坊邻里都道,她将来是能嫁到高门去享清福的命。
身份低微的人想要嫁去高门,只能做妾。
老夫人可怜她无依靠,特地将她接回了侯府,执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让她嫁个好人家。
若是嫁给郑朔,她也认了,侯爷承了侯府的爵,又是常年带兵的,身硬朗有力,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可她最后嫁的,却是文弱无力的二爷郑望。
郑望无甚志向,整日逛花楼饮花酒,每晚回来,对她是有心却无力。
侯府如今就郑兴一个孙儿,卢氏的病时好时坏,老夫人就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隔三差五便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她院中,让她生个儿郎。
她倒是想生!可那也得二爷郑望肯配合。
生不出个孙儿,在侯府就是无依无靠,她处处都被卢氏打压,压的抬不起头。
卢氏的疯症多是因十八年前那件事而起的,她进府晚,不知实情,侯府中凡是个知情的,嘴皮子都极牢,不轻易说出半点真话。
可她却知道,卢氏在意阿婉,只要阿婉有个好歹,卢氏定要发疯,这种疼爱,哪怕是已经贵为太子妃的郑玥,也是没有的。
程景时心喜阿婉,她倒是乐意撮合,从前住在城西,各样的人都有,她见惯了有多少女子为嫁高门,不惜使用特殊手段的。
那迷香来自一胡商之手,药性泼辣,中招的人就没有几个能逃过去。
佛门乃清净之地,若是让卢氏知道,她疼了十六年的女儿竟在此处行如此污秽之事,不发疯就奇了。
而这一切,终于如她所想。
禅房静幽,老夫人白日听大师讲佛法,晚上累了,早歇下了,卢氏和侯爷又在印觉大师禅房,一时半会儿未必会回来。
她耳朵贴在门缝之上,只听见房中美人莺啼,娇声轻喘,听得人脸躁心热,心跳如雷鼓。
“真是狐媚子。”菡萏骂了声。
从前她看小娘子便不像是个正经的,长着一张媚惑的脸不说,身子也是时下郎君们喜爱的那种,腰细肤腻,沾上手就舍不得放下。
“此事是成了,我在此处守着,你去告诉侯爷和夫人他们,把所有人都喊来。”柳氏眼中惊现一抹喜色,推着菡萏前去找来侯府的人。
菡萏往屋内瞧了一眼,窗纸昏黄,映出一个曼妙起伏的身影,瞧不真切里头的激烈,可按照身量,就是小娘子无疑。
她应了柳氏一声,飞快跑去后院的厢房找侯爷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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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这些年每战一座郡城,便先到城中各处打听有名的大夫,前后十余年,给夫人请来的大夫不知道有多少个,不是开了方子不见效的,便是对着夫人摇头叹息无法的。
圣上体念他南征北伐,乃是国之栋梁,不止一次派来奉御给夫人看病,可惜皆不见效。
他早就习惯了那些大夫在他跟前垂头叹气的模样,是以当觉印大师频频摇头,道他也是束手无策之时,他并无意外。
“夫人,那我便把阿婉保护好,这样就是在保护你了。”他看得开,从大师的禅房出来不过是须臾,脸上早已经换上笑容。
卢氏点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平常是绝无大碍的,只是有时不免陷入前尘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