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婉,她叹了声,与丈夫说道:“阿婉的婚事,我始终放不下,过了这个年,她就十七了,再不嫁,官媒上门之时,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
官媒掌万民之婚配,女子满十七未有婆家的,通通交官媒,明嘉帝大约闲不住,突然弄出如此一条大业律。
卢氏极是担忧,若官媒出了马虎,替阿婉找错了姻缘,那便会耽误她一生,况程景时又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事虽是坊间流言,可也在她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这根刺既然已经种下,就难以拔除了。
她和丈夫走回厢房中时,两人双双叹了口气。
稍不留神,一道身影直直撞到夫妇两人跟前,气喘不定,惊魂不止。
菡萏指向东南角方向,瞪大眼珠,惊恐万分:“侯爷、夫人,小娘子她......”
东南角,正是阿婉住的厢房,卢氏靠着身体里最后一丝意念,强撑地走到东南角那处的西厢房。
老夫人得了消息,在郑玥的搀扶下匆匆赶至,房中烛火还燃着,随夜风跳动,内室的动静小了些,可站得稍近些,仍能听到男子的低吼与女子的嘤咛声。
老夫人向来尚佛,听到此等声音,恐脏了佛门清修之地,杵着手中的鸠杖一下下敲击地面,低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候府家的姑娘在佛门做下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侯府从老侯爷就积起的名声怕是也要毁了。
菡萏噗通跪在地上,原原本本将自己所见到的说了:“回禀老夫人,是小娘子和程郎君,婢子与柳姨娘原想给小娘子送来锦被,不想,就撞见了......”
菡萏往厢房觑了一眼,用眼神代替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又埋头低低,等待老夫人的下一步指示。
“柳氏呢?”老夫人左右一看,并不见柳氏身影,这时候,就需一个能主持大局之人,拿出当家主母之典范。老夫人发现,不止是柳氏,小一辈的除了郑玥,都不在此处。
“婢子不知,大约是去找老夫人您,错开了时间。”
卢氏红着一双眼,泪珠子如扯线一般掉落,她方才还想着,要替阿婉另寻一门好亲氏,替她找最疼爱她的夫君,哪里知道这时一切都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再无回转的机会。
定北侯脾气上冲,听了菡萏的话,再也顾不得平日里不打女人的废话,上去便是踹了菡萏一脚。
“尽胡说!我和夫人宠着养大的乖女,是你这婢子能胡说的?”他竖起横眉,斥了菡萏一声。
菡萏被踢的心口窝子生疼,缓了些许时候,方才从地上爬起,憋着眼泪:“婢子去瞧过,正是小娘子与程郎君无疑,婢子以家中爷娘起势,如有半点虚话,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菡萏话音才刚落下,远处的回廊下,响起一道娇娇脆脆的声。
“阿爹,阿母!”
阿婉跟在阿兄郑兴身后,她从暗处走出,见着卢氏,直接扑入卢氏的怀中,吸取阿母身上的馨香。
菡萏面色登时惨白,先是望向屋内,又是打量突然出现的阿婉。
怎么可能。
她这些年替柳姨娘管理侯府中事,常见到侯府中的娘子郎君们,对娘子郎君们自是熟悉,何况这小娘子极好认,她是断然不会弄错的。
郑兴仿佛未注意到院中各人的心思,乐呵的从身后提了只东西到众人跟前晃,解释道:“祖母伯父,阿婉太贪玩,半夜让我跟她去捉兔子,你们瞧,这兔子真肥。”
“又胡闹!”老夫人见他长不大的模样,又见孙女就在跟前,并不曾在屋中行那等子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