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欠人钱了?还是欠下了情债?”郑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短短时间之内,极为快速地将车帘掖实,若不是看她平常不轻易出门,他差点以为她欠着人家什么了。
他抱着手臂正想继续打趣她,哪知嘴巴才张开,便被她塞入一团帕子,她压低了声道:“阿兄,先莫要说话。”
郑兴不能说话,只能瞪着眼睛点头,过了片刻,阿婉捻起帘子小半角,圆眼瞧出去,确认傅长珩已经过去了,这才帮郑兴拿出口中的帕子。
郑兴瞧她模样有趣,勾着唇,乐道:“伯父伯母那般纵着你,也有能让你如此害怕之人?”
阿婉无心思解释,极为挫败地点头。
“真是傻。”郑兴噗嗤一声笑了,手指马车道:“咱们侯府的徽记这般晃眼,人家真要寻你,恐怕早就过来了,阿兄劝你,莫要自作多情。”
阿婉一听这话,脸色更不好了。
郑兴正在话瘾上头,又絮叨道:“有那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回去泡得香香的,阿兄瞧着也开心。”
阿婉应了声,或许,是她多虑了,傅长珩不过就是因丹凤玉佩一事潜入她房中,分明是有事问她而已,其余的心思,应当没有,可也不得不防。
想到此处,她心中松快了些,探头去瞧医馆门口,往来的路人很多,仍不见郑玥出来,她转头问道:“阿姐怎的这样久?”
***
傅长珩驱马过了城东,在一处无人偏道,他突然勒住了缰绳,掉头往城南而去。
城南兴国寺的千佛崖顶,浮云镀鎏金,他在亭前停下。
谢齐煮了壶茶,茶水经过三沸之时,见到他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道:“少将军。”
“太子还是老样子?”傅长珩站在崖边,往山谷一瞥,皱眉,脸上厌恶之色尽显,也不再愿意多看,转而去了亭子坐下。
“是。”谢齐分了茶给他,见他不接,也知他定是嫌弃山间之物粗陋,于是神色不变的将茶杯搁放在他跟前。
几日以前,傅大将军府得了消息,太子体念太子妃思念母家之心,特地陪她入荥阳,十五夜宿在兴国寺。
谢齐得令,跟随傅长珩赶至荥阳,当夜太子赵叙误入山谷,他使了个小计,便将他困在山谷中,叫他如何也走不出山谷半步。
站在崖顶,就能见到太子赵叙所有的情况,他已在此处守了几日。
赵叙身边的暗卫已经所剩无几,仅剩的两个暗卫又已身负重伤,如今正躲在一处山洞中,再也不敢走出洞口一步。
“少将军,太子无能,终日沉溺于儿女私情,我以为,不如趁此机会,杀之。”谢齐的脸上突现一抹狠意。
当今太子资质平平,若在太平盛世,自然无事,可现如今南北各地群雄纷争,各州节度使野心勃勃,就盯准了皇城中的那个宝座,乱世之中,太子只怕难当大任!
谢齐不曾忘记,恰逢如此天下大乱之际,这位太子都做了何等荒诞之事!
当夜兴国寺厢房,仅在一墙之隔,郑氏女莺啼之声犹在耳边,女色误国,太子赵叙竟为了此女,只身犯险入荥阳,由此可见其昏聩。
也幸得赵叙当夜是宿在兴国寺中,若是宿在定北候府,他们的人也不轻易能把他掌控在手中。
谢齐在此处闷了几日,少将军仍未道明要如何处置太子,他一时急切,又道:“国无储君,民心大乱,万望少将军勿要犹豫。”
“哦?”傅长珩挑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