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他抬起浑浊的眼:“她醒了吗?”
“快了吧……”
“我能见见她吗?”
“见她没什么不可以……”徐信顿了顿又道:“但是最近不行。”
“为什么?”
“你自己心中当清楚……”徐信坐在他旁边,叹了一口气:“玄笙啊,你心里都清楚的啊,干嘛还要问我呢?”
闻言,他眼里的光彩渐渐淡了下去。
“除了师徒这一层身份,你们还可以有很多身份的,你其实不必如此。”
听到徐信的劝说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身份?没有了……”
“她会怨我,会恨我,甚至……会逼她自己忘了我,就像……忘记文飞那样……”
“那不一样!”徐信怒到:“于你她是做不到的!”
“你让我见见她……就看一眼……”
“不行!”徐信起身道:“你若这个时候看她,于你于她都没有好处。”
“掌门,千葵现在正临仙楼下嚷着要叫你,您是否要……”
那名弟子的话还未完白扬就已经起身朝楼下奔去,幸而徐信反正快,生生截了他的路,将他拦住。
白扬看着徐信拦住他时的表情,认真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不见。”半晌,他闭上眼对那名弟子说:“你让她离开吧。”
“是。”
之后再见便是在接任掌门那日;在云渊台上他本也不想那样狠心对她的,可他实在是气急了,气急了才那样狠的打了她。
他气她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不满撒在她自己身上?
也或者,他自己也生气,他看到她扔了那把匕首,他亲自给她铸成的匕首。
果真?她会逼自己忘了他么?
可他看着她明明痛的钻心,宁愿把嘴唇咬破也一声不吭,看着她倔强的脸上挂满无声的泪水……
他又后悔了,心里还有些害怕起来。
若不是那名弟子接过戒尺的速度够快,那把玉戒尺或许会当场掉落碎在那里。
而她,却对自己更狠……
他都想不通,一向怕疼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狠狠磕在那碎瓷之上呢?
仪式过后,下了云渊台,徐信派人给他报了信;幸好,她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并不是很重。
徐信找到他时,他正在庭雁山山门前的竹林里四处翻找。
徐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直到他终于颤抖着手从一堆腐烂的竹叶堆里将那边匕首捡起来;看着那把刻满向阳花的匕首,终于展开了笑容。
可眼前看不清,原是被一片水雾蒙了眼……
“你去看看阿葵。”徐信说,他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转身往临仙楼的方向而去。
“当初算了我错了行吧!”徐信在后面一边快步跟上他,一边嚷道:“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都和我杠上了?怎么都跟我过不去了?”
直到回了临仙楼,他也没对徐信说过一句话。
一旁徐信气冲冲的说了一堆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编着一个红穗子。
“你编这种东西干嘛?”
徐信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他笑着说:“挂在匕首上。”
“这样……就算她再将它扔了,我也不用害怕会找不到了……”
闻言,徐信半晌都不曾开口。
待编好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