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什么做什么只轮得到皇上、太后来教导,恐怕祭司也没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吧?”长孙霜的怒气上来了,那以往含着娇媚的杏眸此刻饱含着冰冷的厌恶与轻蔑,呵,祭司又怎样,还不是见了本宫要行礼,还不是要乖乖承受本宫的责骂。
“的确,臣没资格。”嬴卿浔笑道,“但若公主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难免要被三公参一本,到时公主怕是免不了陛下的一顿训斥吧。”
“好你个嬴卿浔,你敢威胁我。”长孙霜睁大眼睛,眼中尽是深恶痛绝。她恶毒的目光在嬴卿浔身上挑着刺,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眼中全是得意,她一声嗤笑道:“我当是怎么在这里看见祭司了,原道是从皇兄的后宫偷溜出来啊,你一身男装是要做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
嬴卿浔眉头微微皱了皱,却完全没有长孙霜所料想的面露怒色或是张皇失措,她冷冷道:“公主之风范臣委实见识到了,还真真是令臣不得赞一词。臣乃是陛下的臣子,而不是陛下的后妃,还望公主要分清状况,莫要惹得旁人误会,污了臣的名声。臣,先走一步。”
“你——”长孙霜怒目圆睁,见嬴卿浔要走,忙怒喝道:“大胆嬴卿浔,居然敢对本宫如此无理。你给本宫站住。”
然而嬴卿浔却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速度都没有放一放。
长孙霜怒上心头,她想要下马车去拦,可嬴卿浔早已经走远了,她气的把车帘一甩,坐在座上喘着粗气。
侍女翠画怯怯的看着她,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咱还去醉品斋吗?”
长孙霜猛地转头看向翠画,眼神阴骘狠辣,吓得翠画一个哆嗦,慌忙跪地。
“去什么去,回宫。”
车轱辘转了个弯,在地上印下一道深深的印记,驶向皇宫的方向。
夜晚,迟幂神色哀沉的回到国师府,见阖府上下一派小心谨慎,不敢言语,气氛很是沉闷。迟幂心知这是出了事,也知道是为何出了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赶不走满身的疲惫。
迟幂缓步向前走去,迎面走来了一个人。锦缎灰衣,流光溢彩,头冠镶玛瑙银冠,炫人眼目,面容阴柔,如那山水画上潺潺阴阴的水,蜿蜒流转,只是那常年攒在脸上的阴沉却让这美涩的发抖。
迟幂的脚步顿住,她看着眼前人,迟疑了一会,像是没有认出眼前人究竟是谁。
扶风简桑一脸阴沉的走向迟幂,在看清迟幂面上的忧愁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逛得有些累了。”迟幂疲惫的看了看,直直的把目光黏在扶风简桑身上,“断袖师兄,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别问我,你这是怎么了?”扶风简桑眉头皱的更紧,迟幂从小就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他又什么时候看到过迟幂如此的失魂落魄。累了?鬼才信她的话。
“谁欺负你了?你放心,二师兄帮你去揍他。”扶风简桑怒道,谁敢欺负他扶风简桑的师妹。
虽然迟幂与他毫无血缘关系,但两人从小就一起长大,他是打心眼里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宠爱的。如今见小师妹一副奄奄样,活像被人欺负了,那燃烧在心中的怒火又是叠加了一层,哪儿肯善罢甘休?
“没事,二师兄,我只是有些累了”迟幂拼命咧开嘴笑了,一如往常的没心没肺,“那二师兄你呢?你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