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潇璃墨唇角微扬,不可抑制地轻笑出声。
“竟是……终于能想起来了。”
脑中那突然中断的回忆以及心脏那处渐退的痛楚无不明白地告诉着她:那让她无比在意并且尘封六年的记忆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虽然不能完全记起,但是足够了不是吗?
璃染木簪……
长明城……
屠城……
九重莲……
七日之约……
白衣……白衣?!
嘶,潇璃墨倏地痛苦地捂着头,以减轻脑中那突如其来如针锥般的刺痛。
回忆中那白衣男子脸上雾霭沉沉,模糊一片,始终无法看清其长相。待潇璃墨想要努力看清时,熟悉的刺痛又至,只可作罢。
该死!
暗道深处忽的传来轻微细响,在寂静的暗道中格外真切。潇璃墨眸光一凝,顿时收起了一身的狼狈,从原来的跪坐变为席地而坐,静待那脚步声靠近。
矫健的身姿,雪色无暇的皮毛,泛着幽幽绿光的瞳眸。
是墨华。
看到潇璃墨周身狼狈的模样,墨华从容的脚步一顿,尔后纵身奔跃过来。
它实在是想不到它不过睡了一觉,醒来马车空荡荡就剩下它一人,哦不,一狼了。它又被丢下了。更不敢相信的是它顺着暗道想寻主子,结果看到一向风光清隽、姿容无双的主子凄惨无比地靠在墙角,哀哀切切地看着它。
真是让狼揪心不已啊。
墨华小心翼翼地靠近潇璃墨,伏在她身边,伸出舌头舔净她手上鲜血沙砾,低下高傲的头如猫咪般轻轻蹭着潇璃墨,乖巧安静。却是在下一刻因潇璃墨的话语而突然僵住。
“墨华你说,本殿还能活多久?”
许是知道墨华回答不了她,所以她便自顾说了下去。
“六年前本殿去过长明城,去过雪山,也把九重莲摘了下来,可最后,最后为何我没有解毒,反而差点葬身崖下?”
九重莲,生于雪山,世间唯余一株。九年一发芽,九年一开花,九年一结子,可解百毒,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
六年前的记忆告诉她,她确确实实取到了九重莲,只是,莲子呢?记忆中少女紧攥在手中的莲花九瓣安在,唯少了莲子。
“究竟……怎么回事?”
“另外本殿为何要屠戮那一城之人?”潇璃墨喃喃低语,像是在问墨华,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墨华一直安静地听她说完,睁着一双忧伤复杂的兽瞳看着她。
她的身体没人比它更清楚,当初发现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呼吸和心跳,要不是心中那莫名的执念促使它放了一半的血将她硬生生救活回来,现在这世间就无潇璃墨这人了。它的血对任何人都犹如复生神药,可对她只能减轻她的痛苦和延缓发作。那具身体可谓用千疮百孔来形容,治不好只能拖着,拖到拖不下去的那一天。
六年前那场浩大的雪崩使它惊醒,尔后发现摔落崖下倒在它洞穴口的她,具体缘由它确实是不知的。
只是……
它想它应是知道那害她如此的人是谁,毕竟那人曾在雪山上找寻她,几乎将雪山翻了个遍,期间虽多次经过它洞穴口却也并未发现,毕竟那处实在隐秘。
不过,它是不会告诉主人的,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
所以,它选择沉默。直接将头埋入潇璃墨怀中,蹭了蹭,闭眼,作挺尸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