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水波粼粼,荷花绽放,再清凉舒爽不过了。
窗边搁置了一张小榻,上头放了张小矮几,笔墨丝帛龟甲笔刀应有尽有,方便甘棠随时取用。
殷受为了见甘棠废了不少力,进门就被挡了好几次,他也不跟甘玉纠缠,爽爽快快回去后,直接翻墙从后门溜进去了,路上随手揪了个仆从问到了圣巫女的住处,直接奔着湖心小筑去了。
无事的时候甘棠喜欢独处,身边也不需要人伺候。
这种时候对甘棠来说并不多,是以一有空她几乎都是在翻看先商遗留下来的龟甲。
她研究这些是想更深入地了解先商史,也希望能找到一些夏朝真实存在过强有力的证明。
‘夏朝’在历史界与考古界都是谜一样的存在,上古时候的事,对甘棠这一类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到了她生活过的后世,因年代太过久远,找不到夏朝存在的确凿痕迹,许多学者便断言或猜测夏朝兴许并不存在,历史学家亦只敢将商朝定为中华史上第一个朝代,她眼下生活在这里,只要有心,定能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只遗憾她没有现代化考古的仪器和工具,否则相距不到千年,找出证明并填补这一段空白压根不算难事。
夏朝历史的空缺,是大中华历史上的一大憾事,若非她身不由己且在外难以继存,有时候当真想背着包袱去外边走走了。
甘棠自高中以后性子便比较沉闷,只要有书有文物在,她能一个人待上好几月,她的仆女绿丫,就常常说她天生就是圣巫女,也只有在甘阳和甘玉面前,才正常些。
甘棠正养伤,精神不济,半靠在窗边刻了一会儿龟甲,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感知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知道不是甘玉和甘阳,也不会是绿丫,便陡然睁开眼睛,捉住了自窗外探过来的手臂,使了一手小擒拿,不料却被来人走脱了,两人就隔着窗户过起招来。
午后的阳光正好,甘棠看清楚来人是殷受,停了手道,“怎么是王子。”
殷受本是想将她身上的骨刀拿下来,不曾想她敏锐成这样,睡梦中都这般警觉,三两下就和他打了起来。
她招式也稀奇,使得一手巧劲,殷受手臂一撑坐上了窗檐,凑近了仔细看了甘棠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忧疑惑,便问道,“你脸色很不好,寡白无血色,好像也瘦了,圣巫女都这样么?”
甘棠看得出殷受是当真关心她,也是当真想和她做朋友,虽是有些想不通,但还是解释道,“我的身体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上次斗猎受了重创,这几个月都被拘在府里养伤,什么铜铸金身都是谣言,不可信的。”
殷受听得一顿,复又点点头,“嗯,我懂了,甘源是想给你造势,张扬圣巫女的名声,他也做到了。”
甘棠点点头,心说这真是奇怪的事,甘源和商王为了争夺占卜结果的解释权,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她和殷受却坐在这袒露心肺的聊天了。
微风自湖面上吹过来,带起一室清凉,甘棠精神不济,坐了一会儿又靠了回去,两人间静默了一会儿,甘棠有些无聊,也不管殷受,径自拿过笔,开始在丝帛上作画,今日恰好画到了大熊猫,她自幼练得一手好画技,将国宝画得栩栩如生,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殷受在旁边看她画得认真专注,配着外头碧叶清波的美景,便觉得整个人都沉浸了下来,待她笔下行云流水的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