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白日格外短暂,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此时的唐宋从昨天开始滴水未进,早已饿得两眼冒金星,肚子时不时的抗议声让她实在无心再继续打坐念经。
与饥饿相比,更加让唐宋痛苦的是渴,冬日本就干燥,这时嗓子早已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双唇都干裂开来,她又总是不自觉地去扣唇上脱落的皮,时不时撕起一阵甜腥气。这是唐宋第二次深刻感受到“多喝热水”是一句多么深切的关照。
也不知又过了几时几刻,唐宋实在支撑不住,便用被子裹了裹自己,顺势斜倒。月光越过了窗棂洒落一地,白岑岑,清泠泠的,她想鞠一捧,却怎能捧住,唯有那寒凛凛是一同越过了窗子,窜进屋里,将她紧紧包围。
唐宋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小便锦衣玉食,何时体味过这种饥寒交迫。原本计划早点儿入睡,然而在这又冷又饿的状态中,又哪能睡的着……
臊子面、羊肉泡馍、兰州拉面、麻辣麻食……这两日碳水化合物的缺失,激起唐宋对面食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恍惚想起早上孝廉手上的窝头,“她会不会给我放在门口了?”如此想着,她便起身到门口去查看,可是除了门锁“哗啦啦”的一声响,连个窝头的影子都没有。
“这个实在丫头,咋就不懂变通,偷偷给我放在门口不就好了。”唐宋如是想着,不禁又自嘲起来,还说人家呢,自己就是个耿直肠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变通,不然何以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次唐宋算是真真体验到了。
她回来用棉被重新包了包自己,再次斜倒,试图入睡,但愿睡着了便可将饥饿与寒冷阻在身体外面。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唐宋只觉浑浑噩噩中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怎么没听见开锁声就进来,唐宋心里狐疑。
虽是筋疲力尽,她还是硬撑着起身,乍一睁眼,漆黑一片。此时也不知道月光偏到哪里去了,房内光线太暗,隐约只能看到个人影慢慢近前来,至于对方的模样,根本看不真切,只觉那人越来越近。
就在唐宋疑惑不已的时候,来人开口道:“好久不见。”
这一声问候让唐宋更加疑惑了,在这里怎可能有我的故人。哦,那定是没藏黑云的故人啦。再一眨眼,不知哪里来的光,屋里陡然亮了许多。唐宋定了定神,上下打量着来人的装束,应该是一个党项贵族女人无疑。
“我们认识吗?”唐宋问道,再仔细一瞧,那人容貌的确有些似曾相识。
兀的,唐宋大惊着摸摸自己的脸。“你是……你是没藏黑云……”
对方并未言语,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唐宋惊讶地嘴巴张成了个鸭蛋,那人却并不以为意,兀自开口,是对唐宋讲述,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五岁,五岁啊,就被当做人质送到了辽国,那时我十三岁,是我陪他一起去辽国的。后来他又被当做人质送到大宋……所以,他受够了看别人的眼色生活。他的双眼总是能如雄鹰一般锐利,一眼就能看穿敌人的软肋,他在战场上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他是党项人的战神……”
唐宋知道她口中的“他”便是元昊,原本在唐宋印象里,没藏黑云与元昊的关系有点儿难堪,这时却变得纯洁如那骨玉,五岁,十三岁,青梅竹马的岁月,怪不得元昊对她那么依恋。
“他一定很爱你,这骨玉就是他送给你的。”唐宋扯着自己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