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却隔着栅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谢安,你是我谢家的嫡长子,做的决定自然是对的。”
“孩子,一个人扛着谢家,辛苦了。”
就那淡淡的一句话,谢安恍然觉得,她便是再遭家人冷眼,也是能承受的住的。
嫡长子。
富贵时候比旁人多享几分富贵,贫贱时比旁人更多几分艰难。
“以后莫要再为为父的事情奔走了。”谢侯爷终究是怕,这个孩子为了他,折损了一身的傲骨。
然而他却不知道,对于谢安来说,他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亲人,便是折损了一身的傲骨,又如何?
谢晋走的时候,谢安就在旁边看着。
他前几日收到了李将军前线快马来的书信。军中早已安排妥当,对外便称谢晋是他的养子,战场上有李将军护着,想来谢晋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谢家的男孩,都是雄鹰,日后必将鹰击长空。
家中备了马车,谢晋和谢夫人在一旁说着什么,谢夫人为他打点好了行装。谢翎扯着兄长的衣袖,一张脸蛋上泪珠滚滚。
谢安想过去摸摸他的头,却被他厌恶的避开了。
谢安堪堪收回了手,她将手背在了身后,端起了长兄的架子,想嘱咐几句,却在谢晋的冷眼中败下阵来。
其实,她手里拿着林氏当年为她求来的平安符,她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给这个弟弟,尽管事到如今,谢晋对她有怨言,但他依然是她的弟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弟弟。谢晋怨她逼着他认贼作父,她岂能不知,她却晓得,这孩子答应去前线,更大的原因,只怕是对她还有恨意。
她叹息了声,扯过谢晋的手,将平安符放在了少年的手心,谢晋看了她一眼,唇角忽而勾起了道挑衅的笑意。扬手,便将平安符扔在了雪地里。
“谢安,我既然不再是谢家人,你便不再是我兄长了,如何能受的住这份大礼。”
谢翎拉了拉他,“二哥,大哥对你没有坏心的?????”
谢晋瞪了谢翎一眼:“你这个蠢丫头懂啥,那天他叫个人贩子把你买了你都不知道。”他轻轻抱了抱妹妹,抱了抱谢夫人,连汪氏都跟着寒暄了几句,却再没拿正眼看她这个兄长分毫。
马车离开的时候,谢夫人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回了房中,汪氏牵着谢翎,也是冷嘲热讽的模样。
“你既然都能狠下心将自己的弟弟赶出谢家,送到前线,少不得我也要为翎儿的将来考虑了,免得日后随便给她寻一门亲糟蹋了。”
谢翎拉了拉母亲,对谢安道:“大哥,娘亲胡说的,你别在意。”这孩子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却倒明是非,谁对她好,她还是晓得的。谢安心间一暖,想抱抱妹妹,汪氏却伸手一扯,将谢翎扯到身边,拖着往内间走去了。
白茫茫的雪地上,终于只剩下了她的平安符。
来不及送出去的平安符。
她弯腰将平安符捡了起来,指尖冰凉,猛地刺的心头一痛。
谢晋走了之后,原本便人丁稀少的谢宅更加冷清了。
谢夫人自谢安走后,便终日不出房门,日日吃斋念佛。汪氏依然成日穿金戴银,奢华无度。
谢安这日出门,却正是冤家路窄,撞见了阎王的祖宗。
东陵玉。
那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端的是英姿勃发的模样。身侧跟着几位公子哥,想来也是非富即贵的。谢安自然不想多生事端,便当做没看见一般,转身便走,却听见那少年郎大声对着身边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