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孤儿山在西海之滨,要说一切缘际的初始,皆是一番变故引出来的。
本神君委实是上神中最不成气候的,眼瞅着洞府外的奇花异草日渐成精,而我体内破损的元神依旧是半个核桃仁,我花了百年的时间也没取得丝毫进展,半个核桃仁始终修复不成完整的,着实令我汗颜一把。
身为九重天的上神,修为到底是近千年来无所事事衍变的结果,但凡九重天有点意识的精灵花草,皆知弱水上神乃闲凉的典范,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声如何,实则骨子里的懒惰渗透四肢百骸,遥是司医仙君也治不了本神君的懒疾。
我轻轻抖落眼皮上覆的一层灰,周围的枯枝落叶霎时震出几丈远,一股扬起的灰尘充斥整个洞府,我眯了眯眼,迅速掩住口鼻,本神君也懒得去捏个除尘的法决,此为懒人的第一境界。
一层淡金色的结界布在洞口,洞外穿透进来的光芒刺眼耀人,这次闭关整整一百年,因着打坐修复元神的效果微乎其微,我想了想,急需找个上好的法子另辟蹊径。
我缓步走到洞府门口,将将伸手欲撤了护法的结界,是以结界之外的场景着实令本神君顿住了步子。
百年前,本神君寻此佳地花了不少精力,此地四季变幻皆是一个青山绿水的模子,春意盎然,花香鸟语,实则喝酒赏花的好去处。
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寒冻交加,大雪深达数尺,以往受了我的灵气滋润的花草精灵们都会守在洞口等我出关,此时大雪覆盖了天地,仅余枯枝败叶在寒风中颤抖,想必是出了变故,才会引得异象生灾。
我轻挥衣袖,结界瞬间泯灭,透骨的风雪一股脑拍向本神君水嫩嫩的脸蛋,我侧身一闪,随意捏了个决抵挡刺骨的寒意,没成想胸口处陡然升起的痛意令我失了准头,那正是元神所处的位置。
我摸了摸胸口,疼痛仅是一瞬即逝,复用神识探查元神的异样,依旧是半个核桃仁的景象,我悄然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狂风卷着冰雪在头顶呼啸,视线所及处阴沉凄凉,这地方仅过了百年的流光变得如此邪乎。
我不免心生疑惑,遂招了一方土地询情况,谁知那土地老儿从雪地里探出半截脑袋,头戴深绿色的瓜皮帽,成了这雪天里唯一勃勃生机的物什,一个劲儿的对着我说,“仙人,恕罪。”
我们统共见过四次,本神君每次出关都能见着他领着成精的花草,以往一直说的是“仙人,威武。”
我倒是不介意仙人的称谓,况且在此贫瘠之地,我寻思着理应当个低调的上神。
可仙人威武,我听着也是一脸不明所以,本神君俨然是个黄花大闺女,瞧这蛮腰细腿多妖娆,殷桃小嘴红得多水润,但我也不去斤斤计较了,上神的心胸广纳百川,便也欣然接受了。
后来才知道这土地老儿没成仙之前,在官府当个衙役的差事,成天杵着一根棍子叫喊着威武,遇着仙姑仙女便呼喊威武二字,因着改不了习惯,才会被调到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
现今咋成了恕罪,莫非这土地老儿拥有通天之能,难不成是他将此处移天换地了。
“何罪之有?”我打断他的话头,疑惑的问道。
土地收嘴的速度也是极快,想必是当官差的习惯使然,满脸褶子纠结道,“土地看守不周,请仙人恕罪。”
语毕,又继续叨叨那四个字,“仙人,恕罪。”倒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听着耳朵起茧了,蹲下身去,大力一拍土地的脑门,土地的嘴巴堪堪埋在雪地里,浑浊的老眼委屈的看着本神君。
“天变了样,你干的事。”本神君幽幽的抛出一句。土地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