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柔软的一处再次被戳中,我不由得宛然一笑,拿手贴了贴阿玄的头顶,安静听他说完,不时附和两声。
好一会儿之后抬头看看窗台外,径直将狐狸崽推给他爹,动了动发麻的双腿,费劲蹬开重重锦被下床。
同梵色招招手,“帝君,且挪步与我一叙。”
梵色点头跨步而下,留阿玄爬至床边,藏在纱幔后掩耳盗铃预备偷听。梵色回眸看了他一眼,道:“躺好,入寝。”
阿玄撇撇嘴,乖乖躺下了,梵色俯身为他掖好锦被,叮嘱道:“好好照顾娘亲,听娘亲的话,过几日我带你回四梵宫玩。”
阿玄顿时欢颜,上下扭动脑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梵色方转身,两人在屏风后的小茶室入座。
我外披了件月白色大氅,点了盏小烛台,烛火热光将化去梵色身上的清冷之意。我舒缓了口气,经过方才一阵闹腾,再面对他时窘迫之意消减不少。
稍许踌躇后开口,“适才你说,从勾陈处得知我出关的消息,那想必你也知道我在雷劫中伤了神识,忘了许多事……也包括忘了你,你我之间……”
梵色抢白,“不是因雷劫,是因我。”
我楞然,“你知道我因何忘事?”
他眨眼,看我时面色复杂,我当即了然,“是你对我施咒。”
“是。”
我蹙眉,略烦躁地拿两指敲着桌子,叹气道:“烦请将原委细细说清楚。”
……
梵色不紧不慢讲了半个时辰,大致的故事基本同白日里阿哥他们表述的差不多,且身为当事人,更多空白之处的细枝末梢全部贯通了,嗓音低沉,中肯简洁,连他入魔后的种种劣迹都直言不讳。
听完之后百感交集之余,竟有一丝侥幸。
原来真是梵色钟意于我。
方才听阿玄说什么我对梵色一见钟情缠缠绵绵之流,险些没把我吓死。
我定了定心神,“你后悔吗?”
说完立刻又伸手制止,“啊,不用回答。”
我与他都明白,事既已过,哪来什么悔不悔的,既无用,也无意义。
我道:“算了。”
梵色窦然抓紧我的手,沉声低喝道:“算了……是什么意思!”
我猝不及防,右手使劲想要挣脱,奈何他攥得紧,两人的手臂在小方桌上一来一回僵持,掌心温度似火炉般,莫名熨得我连面皮都红了。
担心动静太大惊到不远处的阿玄,我只好放弃,由着他握住。
我好声好气道:“度厄谷之事,你我都有错,是我先开始……”应允了他又反悔,这么说算不算始乱终弃?随即被这词惊得一阵寒毛,“呃……是我先出尔反尔,你诱我入沉锌,对我下咒,也是因染了素卿的紫气所致。所以双方都理亏,索性便不再纠结,我们以后也……算了吧。”
现下忘了这桩情史,听旁人言说都会产生一种局外人的错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尤其特别想敲自己的脑壳,究竟蠢到如斯境界?好好的人都没认出来。
再来实在想不通,自己招的桃花也不算少数,为何会对这狐狸当断不断。
苍天呐!这可是宁兮岑柩的后嗣啊!我睡了她儿子,还能全须全尾地活着真乃不易。
梵色咬牙,“不可能。”
我无奈,“你讲点道理。”
你不怕我阿哥给你使绊子,我还怕宁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