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集合的号角声伴随晨曦唤醒了一军将士。整装待发，将士们早早集结，个个精神饱满、情绪高涨，等着元帅披甲带领他们上阵杀敌，这样的时刻他们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们心向元帅，等着她从悲痛中走出来。元帅在，胜利就在。

    掩月稍迟了一些出来，当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群声惊诧——今日的元帅与往常大不一样。

    明月与宋嘉历看着掩月，心中都一阵刺痛。

    掩月并未束发，头盔之下头发披散着，当风飘摇，白得刺目，白得惊心——一夜之间，掩月的三千青丝白尽。容颜皎若秋月，发丝却如冬日寒霜，掩月身着银色戎装，白发银装，将她与周遭景象都隔绝开来，让她显得那样疏离，不可接近。

    这才是将帅风姿，帝王气度。

    “将士们，连日来，卫军欺我，步步紧逼，我大好山河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将士们，寸土必争！你们都是英勇矫健之士，随本帅一起，驱除卫敌，一统河山，你们有没有胆量随本帅上阵杀敌，一往无前？”

    “有！”

    “元帅英武，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一统河山，一往无前！”

    将士们的呐喊声响彻军营，明月与都都目送众人出征。掩月和宋嘉历齐头并进，文松子与文思仙紧跟其后。至于韦衡，他不在场。明月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执意留下他在营地里，说是照看她与都都两个女人。文松子也知道个中内情，也帮着遮掩。宋嘉历没错过他们神色上的不自在，在心里暗暗记下，准备以后就以文松子为突破，查明明月她到底有怎样的苦衷。

    这一仗打得激烈悲壮，掩月极擅排兵布阵，加上将士们士气高昂，个个都做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浴血奋战，将卫军连连杀退。

    另一头，军营里，都都陪着明月散步，试探着问她，“嫂——陛下，你和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没理由会突然在一起的……你们分别都成了亲，你和太子——嘉历哥哥那么好；我大哥和我棠束姐姐他们成亲那天，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我不信你们忽然就变心了。”

    “人心这种东西说不好的。”明月苦笑，轻轻拍都都的手，“别叫我陛下，我听着不习惯。”侧耳听着风声，隐约听到了连天的打斗拼杀声，她叹道，“就快要胜利了吧，经过这么多波折，最终会安定下来。别说我的事了，我听说你认了我舅舅，又答应嫁给我大哥了，虽然你年纪小，但认真论起来，我还该叫你一声嫂嫂才对。”

    都都闻言脸红，垂下头喃喃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和思仙哥哥都商量好了……等打完了仗，再回去成亲。”

    明月看着都都这带着欢喜的羞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成亲的时候，天地见证，一生只爱一个人……到底她是不能完成厮守一生的诺言了。

    “真好啊……都都，小嫂嫂，真好啊……”明月自言自语感慨不已，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一辈子的轰轰烈烈都演绎完了，到她谢幕隐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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