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士子长的富富态态,锦衣华服的,被柳轻侯抓住后脸上发急不断往外挣,“监察大人快放我走,出去的晚了可是要命啊。李兄,你帮我解释解释”
口中说着,华服士子愣是生生掰开柳轻候的手指出去了,挤过人群一路小跑,唯恐耽搁了。
被他称为“李兄”的士子语速极快的解释了几句。恨天盟是活跃在江淮间的一帮贼匪,不过这帮贼匪挺讲规矩。
譬如今天这样的绑肉票,凡其点名的都是广有家财的富户,绑了之后开的赎金价格一般也不离谱,肉疼肯定是难免,但也不至于家里就伤筋动骨。只要按数给了钱,人保证平平安安放回来,不遭罪、不吃苦、不打不骂,整个过程就跟商贾贸易似的和气生财。
但反过来若是坏了他们的规矩,那给多少钱都没用,就等着收尸吧。
柳轻候听完怒道:“荒唐!司马大人,我等既然在此,就不能任由他们把人带走,否则朝廷和扬州州衙颜面何存?”
这话提醒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咱们可是官儿啊,即便救不回那几个富家子弟,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总得做点儿什么,否则后面怎么交代,还不得让人说死?
总之就是不能坐视。
“贤弟所言甚是,只是,只是愚兄胸口实在绞痛的厉害,委实是动不得了”卢继宗口中说着,手已经按上了胸口。
柳轻候见他脸色发白,嘴唇泛青,瞅着倒也不像作伪。正在这时,楼外那贼匪头子的声音复又响起,“第二件事,楼中的狗官都出来给耶耶们看看”
今天楼中官员的数量不算少,都是随着卢继宗来给文会捧场的,闻言众皆色变,目光都集中到了卢继宗身上,他是品秩最高的司马,要拿主意得他拿,要出去也得他先出去。
卢继宗猛地一哆嗦,抓着柳轻候的手凉的吓人,“贤弟,万万不能出去啊,恨天盟这起子贼对官儿可是能下狠手的”
柳轻候这时才注意到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细节,“恨天盟?”
“对,这都是一帮水寇和私盐贩子,咱们真要出去落到他们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外面贼匪头子分明是在算计着时间,冷笑声道:“你们不出来,耶耶们可就要进去了,到那时刀剑无眼可都是你们的罪孽”
此言一出,几乎楼中所有士子们的眼神都着落到了卢继宗、柳轻候等人身上。
柳轻候没理会楼外贼匪的叫嚣,他正看着柳寒光,柳寒光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扭着脸偏到了一边。
他虽没说话,但有这个动作就足够了。恰恰就在楼外众贼鼓噪着往楼里涌时,柳轻候一扯柳寒光厉声喝道:“闭嘴,本官出来了!”
一声既出,内外俱静。
楼外贼匪头子嘿嘿一笑,“行,好歹有个带种的”
楼内众士子们如释重负的看着柳轻候,热切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崇敬,倒是那些官员们没有一个敢与他对视的,卢继宗口中呐呐却说不出句囫囵话。
柳轻候拍拍卢继宗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保重好身体”又对众官吏吩咐了一句,“照顾好司马大人”而后,整整衣衫向外走去。
士子们无声的让开一条道路,并开始有士子弯腰拱手,他这动作一出,其他士子纷纷仿效,一时间柳轻候脚步前方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众皆俯身为其送行。
柳轻侯看着这场景既觉震撼,又觉晦气,看着跟送葬似的。一出望海楼当即低声道:“恨天盟,哼,真是好名字!柳寒光你就别装神弄鬼了,还不把兜帽放下”
“吕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