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憋了一肚子要发的无名火瞬间消散,“有人要买凶杀我,谁?”
柳寒光利索的很,“长安人,王銲”
“人呢?”
“在望海楼,就是崔颢的那个长随”
“是他!”难怪此前在望海楼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眼熟,这厮是像王鉷,对,就是王鉷。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王銲必定跟王鉷有关系。
“别让他跑了”
柳寒光撇撇嘴,“跑不了”
“刚才听吕七说有人也曾花钱买他的命,是不是也是这个王銲”
柳寒光点头,“他确是来找过恨天盟”
柳轻侯起身在屋里绕起了圈子,事情倒比刚刚想的更复杂了。原以为只是因为王鉷结下的私仇,现在再加上病周处许杰,事情可就不是私仇那么简单了,“不行,我得出去,得问问他三门袭杀的事儿是不是他干的”
“你怎么回去?”柳寒光虽然高冷却绝不笨,也知道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柳轻侯刚才已经想好,头向外边点了点,“把病周处许杰放走,让他报官带公差过来,这边配合着搬演个小戏就是”
柳寒光出去安排,等他回来时手上拿着根绳子把柳轻侯给绑了起来,做戏做全套,这是给冲进来的公差们看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出意外了。
病周处许杰的确是回来了,不过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根本就没报官,耽误的时间只是用于裹伤去了。
已经做好了一见公差即落荒而逃,将绑着的柳轻候顺利交给官府的吕七愣住了,“你怎么不报官?”
“呸,耶耶真是错看了你吕七。报官?你把耶耶当什么人了!来吧,亮家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柳轻候在屋内听的简直想死,这个许杰啊!“赶紧把他弄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看看州衙悬赏没有?若是有,让吕七安排个家世清白些的兄弟去自首,总之,今晚之前我必须回去”
这番安排说的他是哭笑不得,当人质当到要兼职导演的地步,真是拍荒诞剧都够了。
这一遭总算没让人失望,不到一个时辰,随着一声擂木轰门的巨响,大片脚步声疾冲进来,随后外面就响起一片乒乒乓乓呼呼哈哈的打斗声,继而是连串的落水声,再然后“啪”的破门声及惊喜的叫声,“柳监察在这儿,找到了!”
柳轻候脸上的蒙布被人一把拽了下来,对方的脸都还没看清,先就听到卢继宗喜极而呼的叫声,“贤弟啊!”
蜀岗子城上监察御史柳轻侯暂住的小院儿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之森严丝毫不逊色于扬州大都督府外。
院内来人川流不息,前来慰问的人排起了长队,若非是卢继宗紧急调了一队官奴前来帮忙,简直都要服侍不过来了。
扬州刺史来了,别驾来了,司马就住在这儿,各曹从事参军事一个没落的都来了。
继而与地方官场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扬州市舶使也亲自领人来了,慰问的礼物别的不说,光是各种名贵药材就整整装了一大车。
稍后,扬州大都督府也派人来了,官居四品的大都督府司马亲临慰问,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这一波官场上的刚刚应付完还没松口气,以那八个被放还的富家士子家人领衔的慰问队伍又上门了,比起前面那些官员,他们的慰问明显更情真意切,下手也更重。以至于高冷的柳寒光都忍不住撇了撇嘴:“有这厚礼,拿到恨天盟赎儿子也足够了”
咦,这话咋就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