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光话都懒得说,只是点了点头。柳轻候心中大定,继续打叠起精神跟上门慰问的人寒暄,受谢。
从回来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分别代表扬州官民士绅向他说了多少句感谢,真是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人人都在夸他今天的事情办的漂亮,完美体现了舍生取义的大德如山以及爱民如子、视民如伤的崇高官德。
这话听的他心中汗颜的同时,也使他的官声在扬州官民士绅间好感度爆棚,毕竟以望海楼当时的情景,敢站出来并主动要求以自己为人质换回士子的可谓凤毛麟角。
并且因为当时目睹者太多,事情本身又太具话题性,此事由官民士绅传向市井间已成必然。后有为保士子慷慨赴贼,前有诗思泉涌力压崔颢,一场望海楼文会注定将成就状元郎在扬州的新传奇,并以扬州为起点最终遍传整个江南,且这传奇的高度之高也注定在很多年里都难被打破。
终于应付完最后一波地方知名士子的联合组团慰问后,柳轻候长出了一口气,太累人了,躺的时间太长腰也太酸了。不行,得出去走走。
出院子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扬州州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若非要出去不知还得惊动多少人。
院子里转到了吉温的住处,一问方知他人还没有回来,不仅是他,另外的判官和支使们也都没回来。柳轻候抬头看看天色,心中一喜,这个时间还没回来,看样子吉温那边该是有动静了。
吉温是在半夜里回来的,柳轻候见他开口要说自己被劫持的事情,当即摆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罗隐弓招了?”
“还没”
不等柳轻侯脸上失望之色完全显露出来,吉温蓦地一笑道:“不过也快了,只等天明请萧五娘子过去走一趟,跟他说几句话之后,职下保他必招”
吉温的笑容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晚上,尤其是夜里,往之太容易做噩梦。不过柳轻候现在心怀大畅也就不在意了,“惊动州衙没?”
“这才一天时间,况且找他来之前职下早有安排”吉温说着又笑了笑,“再则今天出了望海楼这样的大事,谁还有心思在意他一个小小计吏”
柳轻候点点头。略一沉吟之后说起了乘船在三门的遇险及遇袭杀之事,随后引出余老都头及王銲,“王鉷你应该知道,他与我已成死敌,如今其胞弟王銲突然出现在扬州,且藏头露尾的接近我行迹惹人疑窦,我极疑他与我的刺杀案有关,你帮我问问”
“人呢?”
“已经由我的护卫控制住了,天亮就交给你”
柳轻侯在说到王銲时有些语焉不详,毕竟有些事情不能说给他,原还等着他来问,结果吉温却一句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放心吧”
“放心?这可是买凶杀官的重罪,你确定他一定会说?”
深更半夜,吉温的精神却极好,而且看样子他明显还起了谈兴,见柳轻侯还有要说的意思,他起身拎起茶瓯一人斟了一盏,“监察既是供职于御史台,职下就班门弄斧一回想给大人推荐本书”
“什么书?”
“前则天大圣皇后朝来俊臣所著之罗织经”
“罗织经”柳轻候抬头看了吉温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这个名字似乎有那里不对。
罗织经没看过,但听是早就听过的。这是本“奇书”啊,内容专讲如何罗织罪名、酷刑逼供直至陷害杀人。
据说当时另一酷吏周兴临死之际看过此书后,自叹弗如,竟心甘情愿受死一代名相狄仁杰阅罢此书后全身冷汗直冒,等到他入了酷吏之手时宁自诬以图后计,也不肯给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