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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
    袅袅的烟从鎏金香炉中一丝一缕的吹出,刻着平安富贵的镂空红木窗透露出一点点光线照着轿中小几上的点心。

    马车在永安街上平缓的走着,窗柩上挂的朱色流苏随着一摇一摆。轿帘边暗色镌刻着赫然一个“沈”,姑苏淮安沈氏的标志。

    金陵城中的百姓大都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对于达官贵人们的车轿,无论是横冲直撞还是缓步慢行都能够轻巧避开。为的就是避免顶撞到那些爷,遭至祸端。

    毕竟这天子脚下也并不太平。

    一双素手掀开马车的侧帘,轿中人与边上低垂着脸的丫鬟低语几句。

    马车稳当的停在街边瑞芳斋门口。两株盆栽放在大门两边,枝叶繁茂,绿意逼人。

    丫鬟扶着位娇小姐从马车上下来。

    一身素青色纱裙配着烟绿的小袄,腰间挂着莹白玉佩,玲珑小巧。头戴天青帷帽,长长帷纱遮住脸脖。只听见手上的铃铛叮咚作响,透着一股子清冷。

    “小姐,咱们可要快些,夫人她们可是到了有几日了呢。”一旁的丫鬟蹙着眉头很是忧心。

    自从姑奶奶去了后,老爷带着全家到金陵奔丧。

    老太太又逢初春这乍暖还寒的天气,病的反复。小姐也让小公子吃了山砚公子配的药开始咳嗽,都是不便赶路的。老爷就向圣上讨了恩典,将老太太与小公子都留在姑苏老宅里。

    省的到了金陵,小姐还要腾出手来照顾小公子,让那母女钻了空子。

    一路上自是各种明枪暗箭,就是为了拖延小姐的行程,她们好先一步到达淮安侯府。偏偏小姐也不着急,走走停停的慢慢赶路。

    终于到了金陵,还想着去临芳斋买点心拜访山砚公子。再过几日,怕是远在蜀地的大公子都要到了。

    “知道知道,早到几日又怎样,她们也没那个能耐翻出风浪,”沈元琅眯着双眼透过一层薄纱望向头顶的牌匾,“记着,要红豆馅的糯米糍。山砚只吃这个。”

    临芳斋。

    这还是当年阿娘亲手所写。这“斋”字右下角的一个细小圆点,也是她当时淘气点上。

    沈元琅眼中浮起笑意,怀念那段无忧岁月。

    走入正厅选个位子坐下,边喝茶边等着去买的随从。

    却是瞧见一席蓝灰长袍的公子,身后跟着小厮一并走进店中。沈元琅暗道不妙,轻咬下唇,一把拉住舜华挡在身后,却是迟了一步。

    “琅妹妹,你怎的今日才到?”那公子目光清亮,一脸殷切的看着沈元琅。“若不是看见舜华,怕是在过几日才能见到你吧。”

    他的琅妹妹,六年前沈伯父回姑苏调任时才岁七八岁,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

    那时他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沈伯母和阿娘还笑话说将琅妹妹嫁与他做娘子。小姑娘年纪太小只知道乐呵呵的笑,他已有十二岁到了知事的年纪,晓得那“娘子”是何意。

    悄悄红了脸,紧紧握着小姑娘的手不放。

    沈元琅无奈,还真不该来这临芳斋。“傅公子,好久不见。”将帷帘拉开露出一张礼貌而疏离的脸。

    傅公子?从前都是软软糯糯的唤晟哥哥。傅晟怔怔望着沈元琅的双眸。眸中是清浅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却都没到达心底。

    这两年来往的书信渐渐少了,方才她明显看见了他却挡住舜华的动作。

    傅晟的眼眸黯淡下来。他的琅妹妹终究会长大。“嗯,好久不见。”

    沈元琅看见随从提着食盒走来,心中暗喜。“傅公子,今日实在仓促,改日家中安顿下来定到尚书符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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