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克莱克专业的声音:“三级度说的就是皮肤烧伤面积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九之间,全皮层烧伤或者已经达到皮下,肌或骨骼,无上皮再生来源,必须靠植皮才能愈合。”
当克莱克说完的时候,珞夕林大脑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打开克莱克办公室的门,当克莱克在背后喊她的时候,她也只会举起手,机械的向他挥手道别。
从医院里走出来,横过马路时,珞夕林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高跟鞋踩在上面摔了一跤,路人把她扶起来,用不同口音的英文询问她有没有事?
她无法开口,只朝那些人挥了挥手,站起来后,便把高跟鞋脱下拎在手里,像一只提线木偶般,拒绝所有人的帮助一个人走上人行道。
经过一家咖啡店的门口,里面传来悠扬的歌曲,没有一句歌词,只是纯净的音乐,旋律就像在诉说一段泛着旧意的往事。
那几个夜里,她不愿意回忆的往事,突然就这样窜了出来,像一张张电影的剪辑,环着她的视线,将少年的容颜刻画显现,再不能模糊……
操场上那个打球的少年,明明那一刻,已经被她藏在心底,为何她要口是心非,不承认,那天下午,那一缕光裹在少年身上,少年却是她从此以后整个人生的光亮?
她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她以为青春里的爱有太多不确定,她以为他会对爱不坚定,她以为他可以给他更多的空间去选择。
她把自己当做了神,高高在上谱写他的命运。知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在这场爱里面付出真心的人是他,而卑鄙可耻去怀疑他的人是她。
爱是最经不起折腾的,而她却用最富有的时间,把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肆意的毁的面目全非。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赤着脚,满脸泪痕的站在客厅里,着实吓了络震庭一跳。
“宝贝!”络震庭跑过去抱住女儿,“怎么了,别吓爸爸,你不是跟托马去她家吃饭了吗?怎么变成这样,托马人呢?他怎么没有把你送回来。”
“爸爸!”她抱着络震庭嚎啕大哭,“我把我最珍贵的宝贝弄丢了,是我把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他是那样的爱我,信我……”
络震庭眸子红了,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发,一遍一遍安慰:“别哭,还来的及,来得及哈。你和珞宁还来得及……”
而他和妻子却已经天人永隔。真的来得及,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如果想要见面,可以坐飞机马上就能见到。
那天晚上,珞夕林洗漱过后,趴在书桌上,看着那张照片,最初,于欣说:你和珞宁还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以为于欣说这话是为了刺激她,提醒她珞宁其实爱着的人她,而不是她这个娶进家门的妻子。
如今终于明白了,他是自卑,曾经骄傲的少年,四年后变成了这副样子,叫他如何像正常夫妻一样,心安理得的拥有她?
珞夕林指腹划过照片上每一道伤,烧伤三级度,皮下、肌、骨骼无再生来源,必须靠植皮才能愈合。
她看过另一张烧伤患者的照片,当时,他是否也是一样的无助?一行泪自眼角滑落,途径胳膊,才滴到书桌上,她把胳膊放在灯光下,细心看那泪水走过的痕迹,忽然就与珞宁身上的疤痕重合,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抢走了她所有说话的能力。
对不起,我没在你身边。
第二天,她主动找了托马,咖啡馆里,珞夕林开口:“我曾答应你给你和我彼此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三个月里,你能让我爱上你,我就和珞宁离婚。”
“如今这三个月的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