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青耸了耸肩,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就说普通的大翼国公主哪里会学什么骑马射箭,原来是,不对啊,丞相之女?”
“她随兄长长在沙州,兄长是武将,她便跟着学过一些。”
寂静的黑夜中忽然发出一阵尖厉的马嘶声,墨染青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自己的半边耳朵,另一只手拽着缰绳离羌令诀远了些。
羌令诀很快便把失控的马压制下来,他歉意地看向墨家姐弟:“失误。”
马车中的越白安她们原本已经迷迷糊糊靠着彼此睡着了,这会儿被这嘶鸣声猛地惊醒,越白安下意识地看上马车窗外,却被笑歌一下拽了回来:“没有行大礼之前不可以被大公主看见脸啦。”
越白安“嗯”了一声:“以为又有盗贼呢。”
她重新关上了窗户,没再关心马车外发生的事,继续歪着头进入梦乡。
先丞相之女,又随兄长长在沙州,不是越白安又会是谁。
羌令诀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许久不曾缓过神来。
他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和她相见。
但是现在按照踏孙国的礼法,竟是作为新郎挚友的他要扶着她下马车,把她送到墨云深身边。
第二日清晨,众人终于到达了木疏城孤竹王府。
越白安走下马车的时候,一只手适时伸了过来。
笑歌把她的手搭在羌令诀的手臂之上,急忙跑到另一边和细语一起小心翼翼提起了越白安的嫁衣后摆。
越白安透过盖头都可以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在扫视着自己,她听见笑歌低声提醒她:“公主,这是羌大人在扶着您,咱们一起进去。”
越白安这才扭头对着羌令诀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羌令诀却没说话。
他并不想让越白安发现他的身份。
因为墨云深自立王府许久,所以他的婚宴自然是在王府举行,老汗王和汗妃都亲自到场,整个王府中早就挤满了前来参礼和单纯看热闹的各种人等,越白安听见耳边嘈杂喧闹,不禁有些紧张。
她竟真的要成亲了。
踏孙国和大翼国的成亲大礼有许多不同,一拜天地,二拜便是夫妻交拜,接着则是现场掀盖头,之后直接给新郎的爹娘敬酒改口。
“请王爷掀盖头。”
羌令诀听见这句话时正想离场,却听见墨染青唤了他一声:“阿诀,你不能走啊。”
之后作为新郎挚友的羌令诀还得与墨染青一起将二位新人送入新房,这是习俗,变通不得。
羌令诀的脚步一顿,红盖头应声而落。
越白安低着头,一副羞怯新嫁娘的模样接过笑歌递过来的大碗酒,正准备随着墨云深给老汗王与汗妃敬酒,却在抬眸的那一刻瞬间变了脸色。
她的手一抖,却并没有听见酒碗落地的声音。
原是诸淮眼疾手快地接了起来。
诸淮把已经洒了一半酒的碗递给酒馆,示意他再给她倒满,接着才把碗还给越白安:“王妃当心。”
越白安却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失了主心,她愣了许久,才点头接过了酒碗,僵硬了转过身,跪向老汗王与汗妃:“父汗,母妃,请。”
老汗王和汗妃只是以为她紧张,都是满脸笑意地接过了她递来的酒,喝过她的两碗酒后,才轮到墨云深也给自己的爹娘敬酒,正式向他们宣告从今日起他便不再只是他们的儿子,同时他还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也终会成为一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