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李德妃便知楚云韬铁了心不理她,叹口气,嘱咐他好生照顾楚云韬后,又去了六公主处。
六公主梳洗妥当,靠在榻上翻看经史,见李德妃进来,忙放下书迎了过去,打量着她的神色问,“母妃怎的忧心忡忡?可是有何苦闷之事?”
李德妃闻言,愈发忧愁,捧着六公主的脸颊细细端详。
良久,拉她一起坐回榻上,环住她肩叹道,“母妃知道你难受,想哭便哭吧!”
“原是这事儿!”六公主神色一松,盈盈浅笑,“母妃多虑了,儿臣并未难受。听说西延裕王仪表堂堂,文武全才,二十有三府中还未有侧妃妾室,如此姻缘,儿臣倒是颇为惊喜。”伸臂回抱住李德妃腰身,笑意微凝,“只是,从此以后,山长水远,再见母妃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话完全出乎李德妃意料,愣了好半晌,她才皱眉问道,“你不是对那安远侯世子?”
六公主抿唇笑笑,“儿臣先前是觉得他还不错,安远侯府环境单纯,他对我也算真心,不过从他去北境那日起,我和他便没了可能。”
“是吗?”李德妃还是有些不信。
自己的女儿,她知道,绝非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当初沈轩去北境,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去帮楚云逸,实乃重情重义。
若她真觉得沈轩好,必定不会因为他抛下她去帮兄弟,就恼了他,甚至疏远他。
六公主颔首,略略一叹,清秀的容颜添了几分沧桑,“本就不是一路人,亦无深交积淀,两年时光,便是心中有丝好感,也早磨没了。”
那倒是。
听她这么一说,李德妃倒是打消了心头顾虑,点点头,“你心中无他便好。”说完,眉间又笼上一层愁思,“祎儿啊,都怪母妃无能,在你父皇跟前说不上话,不然也能让他收到西延国书后,尽快为你指一门京城内的亲事,你也不必远嫁他国,且是裕王那样处境敏感之人。”
西延以稳固两国邦交为由提出联姻,皇上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按长幼秩序,恰恰就该祎儿,她虽苦闷,却也莫可奈何,叹只叹,她在皇上面前不得脸。
六公主紧紧抱了抱李德妃,复又扬起浅笑,“母妃不必自责,排序排到我,许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至于您说的处境敏感,儿臣倒不觉得有甚,我自幼长于宫中,最是明白个中缘由,也相信自己能够应付得来,您且放心便是。”
的确,祎儿聪慧沉稳,很少让她操心,并且是西延主动求娶的,看在大永朝的国力和祎儿与太子夫妇的关系上,想来,西延也不敢对祎儿不好。
想此,李德妃稍微放下心来,忍不住提了方才楚云韬的异常,“对了,你今日可见过你哥?可知他发生了何事?”
六公主眼神一闪,点头笑道,“见了,在昭文殿碰上了。唐侍郎说他在回京途中遇刺,经查,是西延太子所为。”
“哦。”李德妃想了想,点头道,“难怪。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西延商议提亲左右,太子乍然出手,怕是担心裕王娶了你,得了你父皇的扶持,占了他上风,迫不及待想搅黄了吧。”
许是今日情绪过大,也想趁女儿远嫁前多跟她说会儿话,一向少言的李德妃竟也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就说,他一向孝顺,愤怒归愤怒,怎会那副神情,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心疼的看了看六公主,叹道,“堂堂太子,竟然干出这等下作之事,是挺肮脏。”
说着,李德妃突然低呼一声,放开六公主,抬手掩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