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楚祎分明心里也有他,只是那性子顺从得太过倔强,他再不强硬点,他和她就真是一点可能也没了。
想此,沈轩又道,“微臣斗胆揣测圣意,您与五王爷关系好,又帮她脱离墨景弘的魔爪,定是望她好!我这人别的不敢说,人品如何,对楚祎是否真心,您该是心中有数!”说着,抬手指天发誓,“今日我沈轩向您保证,我娶了楚祎定好好好待她,绝不欺负她,更不会找其他女人来膈应她,也发誓从今往后好好做事给她个安定的家!若有违背,但求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云逸目光沉沉的俯视着他,只觉他眼底迸射出来的坚定与决绝似曾相识。
良久,楚云逸突然轻笑出声,“沈兄,倘若她永生都不可以楚祎之名立于世,你又当如何?”
沈轩松了口气,眨眨瞪得酸涩的眼,朝楚云逸一抱拳,“微臣多谢皇上成全!”说完,抓抓脑门嘿嘿一笑,“皇上放心,我知道从她病故的消息传开那日起,这世上便不能再有六公主楚祎此人。反正名字就一代号,我觉得她在北境的名儿林伊就挺好!”
楚云逸点点头,示意他平身,“沈兄行事素有分寸,朕自是放心。”
沈轩连忙谢恩,起身蹿到龙案前,贼兮兮的小声问,“皇上您说,她要是继续口是心非,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嗯哼?嗯哼?”
楚云逸挑眉,对着他红透了的脸研究了半晌,摇头一笑,“你那样得到的不是尸体,就是躯体。”
光亮渐渐自他眼底消散,沈轩长长的叹了口气。
*
楚云逸为民大开伸冤通道的诏令很快传遍全国,收获赞誉无数,百姓对新君愈发崇敬,北新府内暴乱的民众也没了立场,没过几日便彻底终止了各种极端言行,声势浩大的北新府暴乱就此结束。
一个月后,大永境内掀起了更为壮阔的民间行动——无数少女从全国各地奔赴帝京城,通关检查时,无一例外都是哭唧唧地声称自己身负奇冤,当地官府却不能为其平冤,不得已只好进京告御状,而几乎所有女子又都被当地城门负责初审冤情的核验台问得哑口无言,然后面红耳赤的溜进马车往家赶。一时间,各城各府车水马龙,喧闹异常。
十月初二,午后,沈轩想把懒骨头似的歪在城门偏门核验台后,虚眼瞅着两名副手神色淡漠的盘问一位娇美小姐,待她又羞又恼的掩面跑开了,他猛地一脚踹上桌子腿儿,“娘的!”
旁边副手见状,连忙对外竖起写有“休息”二字的牌子,对沈轩小声道,“侯爷息怒!整日见这些娘们儿哭哭啼啼是烦,要不,您回府歇着,卑职二人在此查验就是?”
“歇个屁!”沈轩一下坐正了身体,“才验四天!给老子继续验!”
副手望一眼外面长长的女子队伍,又道,“看这阵势,光是附近的估计都还得验一两个月,其他城池放行的人也该陆陆续续来了,没个三四个月怕是验不完,您还是——”
“什么?”沈轩拧着眉毛问。
副手有些茫然,“什么……什么?”
“哈哈哈!”沈轩眉目豁然明朗,大笑几声,把休息牌儿扣到桌面,拍拍两位副手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二位了,一个月后再见!”
“一个月?”两名副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一个月。”沈轩站起身来,正了正白玉腰带,吊着眉梢鄙视那二位,“喊冤闹事的不就只有北新府么?北新府的人赶到京城不就得一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