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已经从疼痛中挣脱恢复平静,手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碍事了。魏柯眼睛里映出的白色绷带有些单调,刚才匆忙中忘记胡乱涂些药水,是我的失策,现在补救来不及了,但愿魏柯不要看出什么端倪。
魏柯盯着我层层包裹,密不透风的手,神色复杂,似乎在纠结什么,好一会斟酌着说道,“还疼吗?”
“医生说这段时间小心点就不会有事,你妈妈怎么样,还没出来吗”急救室的灯还亮着,照得魏柯分外憔悴,他疲倦的撑着额头说“抢救过来了,刚才是身体排异反应导致的休克,现在没事了。这次情况比之前好很多,我妈她有很大的希望痊愈,明天就能出院了,不用担心她。”
明天就能出院,金正没有欺骗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说,他的女儿真的在我父亲手上。他要怎么办,继续受那个人的控制,还是放弃女儿来之不易的性命,那么多人的命为代价换取的新生,他舍得就这么眼睁睁的再一次失去吗?他选了哪一个,我都无话可说,我没有立场指责他,任何人都没有。因为他不但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父亲,他有权选择女儿的生命,旁人无权干涉。
“怎么了,是不是手疼?”我沉默了几十秒,魏柯担心的问到,想要拉过我的手察看。
我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微笑,“没事,我在想事情。既然你妈妈身体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妈。”魏柯同样报以微笑。我与他道别,不管他有些勉强的样子,径直返校。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有个影子笼在我身上,我收起插进门里的钥匙,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想回去吗?”
我冷笑道:“关你什么事,我记得钱教授不喜欢多管闲事。”
我身侧的那个人,正是不久前见过一面不欢而散的汪洋。
“你受伤了。”一副陈述事实的口气。
“这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汪先生特地前来,不会只是为了提醒我我受了伤吧。汪先生时间宝贵,寒舍茶水粗淡,招待不了汪先生。汪先生不要在这浪费时间,寸金难买寸光阴。”语气敌意明显,汪洋不可能感受不到。看见他,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卸下伪装,竖起所有的尖刺保护自己,以此找到点稀薄的安全感。
他走到我跟前,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今天你也看到了,除了我们,外人根本不会接受你。受了伤你不能看医生,偷偷摸摸躲起来担心被别人发现你的异常。让,手背上的伤死不了,但是你能承受多少次这样的痛苦,你身体的秘密又还能隐瞒多久?他们迟早会发现的,与其到时候被揭穿抓捕,不如现在就回去,那样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你还可以保留一个不受破坏的假象,不用受那么大的罪。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到时候你不仅要回去,还要面对不明真相的人的唾弃议论,你要怎么接受被你欺骗的那些人的绝情。你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他们没办法理解你,他们的冷血只会让你感到绝望。可是你也是人,会哭会笑,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你不应该承受那样沉重的痛苦。”
“闭嘴,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滚。”攥紧冰冷的钥匙,情绪隐隐的失控,怒气翻涌。
汪洋不死心,再次说到:“让,今天的事我从头到尾都看见了,你叫我怎么忍心再继续看你那么痛苦的样子,明明难受得快要昏倒,却还要强忍着伤痛独自躲到厕所包扎。让,他们强给你的伤害够了,求你,回去吧,就当是为了让你自己好过点,那里起码没有这样伤人的折磨,他们才是你的同类,他们不会这样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