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骨骼发出细微的声音,我紧张的盯住五指自发张开的左手,左手在我眼前,弯曲成诡异的奇形怪状,指甲慢慢长长,宛如千年老树不甘枯萎,拼命朝着天空伸展的枝桠。狰狞的左手贪婪的伸向右手,我预见到接下来的情形,立刻慌了,竭力想阻止失去控制,变得力大无穷的左手。我的努力无异于螳臂当车,无济于事。左手手指以不受外界影响的绝然深深缓缓陷入右手手掌被指甲掐出的伤口里,左手指尖没入鲜红的血肉中。
右手传来钻心的疼痛,却挣脱不了左手钢铁般纹丝不动的钳制。我就像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无能为力的任由我的左手死死抠着我的右手,不肯松懈半分。
没多久,鲜血沿着颤抖的右手嘀嘀嗒嗒地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殷红的血泊。
左手似乎闻到了鲜血的腥甜,细胞燃起嗜血的亢奋,加大禁锢右手的力道,指尖又深入右手外翻模糊的血肉几分。
我疼得满头大汗,冰凉的汗水滴滴流下打湿了地板,右手双脚疼得发软,使不上力气,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咬紧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这阵噩耗般袭来的疼痛尚未平息,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某个学生像往常一样迈着欢快的步伐不请自入。门一开,我警觉的仰头,想要遮掩鲜血淋漓的手。但是来不及了,门一开,我的惨状尽收来者眼底。死板单调的锋鸣声掺杂了男生慌乱的惊呼,“老师,你怎么了?”
男生显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愣了几十秒,男生剁了剁脚,“老师,你等着,我去找班长。”说完转身跑下楼。没有给我喘息拒绝的时间,那学生跑远了,脚步声渐渐减小,他已经去寻找不知身在何处的魏柯了。
我来不及阻拦,那学生就跑没醒了,走得匆忙,忘记带上门。房门大敞,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发现我现在这副狼狈惊悚的丑态。
怪就怪我平时贪图方便,因为学生到宿舍来找我,总是把门拍得震天响,楼上楼下深受其害。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凡是在宿舍都不锁门,方便学生随时能够进入,如此一来我就免去了一天跑几十趟跑去开门的麻烦。我知道不安全也没有个人隐私空间,但是我同样不堪忍受一天几十次的开关门。一时糊涂造成眼下这种局面,后悔也无济于事。
艰难的挣扎起身想要关上敞开的房门,还没站直身体,心脏肌肉猛然收缩,引发锥心的疼痛,疼痛沿着神经传达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细胞受到刺激异常兴奋,发生无法抑制的可怕排异反应。在我身体里,存在着两种水火不容的细胞,现在,心脏承受着体内两种属性相反的细胞相互吞噬的巨大碰撞反作用力,不断强烈痉挛。剧烈的疼痛像是兴奋剂刺激了细胞,细胞拼命叫嚣,野兽似的疯狂撕咬敌对细胞。铺天盖地的剧痛大山一样压下,坠得我痛苦的捂住心口,艰难地喘息,快要窒息,怎么都喘不上气。无意识的紧紧抓住胸口心脏的位置,从沙发重重摔倒在地上都没知觉,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汹涌的疼痛感,无暇顾及其他。
嘴唇咬破了,我不知道松开,狠命咬住,血涌出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脖子上留下一条鲜红曲折的血路,濡湿冷汗浸透的衣裳。嘴里满是鲜血,弥漫腥甜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左手放开了对右手的绝对控制,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十几分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