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柯立在原地,有些惊讶于经理竟然亲自开车送他去定做西装,他直接写出地址给魏柯就可以了,偏偏选了最麻烦的方式。经理和他非亲非故,出于什么为魏柯做到这个地步,魏柯自己都想不明白。
车上,魏柯道出自己的疑惑,“您担心您的工作吗?”
经理笑了笑说“工作可以暂时放到旁边,我给您介绍,就要对您负责。何况我给您介绍的是我朋友的店,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亲自带您去。这样避免了我的朋友以为您没有诚意,而您见了我朋友不自在的局面。”
魏柯闻言对老人的好感更深一层,萍水相逢的买卖人,这老人居然为他考虑得面面俱到。也许这就是老人的独特之处以及魅力所在,如果那家西餐厅没有他,或许就失去了最富有情趣的淡然。
经理所说的店在商业大厦的五楼,十几分钟的路程。灯光璀璨的楼道中间,一间不大的店铺,以古香古色的镂空木板修筑,成色陈旧的柜台,左右摆放了两套做工精致的黑色西装。店内放眼望去,除却两排挂置领带的柜子,别无他物,形形色色的中国民间小玩意儿喧宾夺主,充斥着狭小的店内。雕花葫芦,绣花荷包,麒麟像,窗纸,如此一来这店古韵氤氲,倒不像是定制西装的。
经理大概是捕捉到魏柯的疑惑,笑着解释到:“我朋友十分钟情祖国的小东西,不知不觉,就收藏了这么多。不过请您相信他的手艺,许多有钱人喜欢到他这里量身定做衣服,他是禁得住考验的人。”
半信半疑间,柜台旁边的矮门布帘掀起,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低头走出,瞧见魏柯两人,微微愣住了。五官端正的脸,和这家店类似的复古气息,柔和的俊郎,散发若有似无的吸引力。魏柯惊叹于这个男人身上古代和现代完美的结合,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痕迹,浑然天成。
经理轻声介绍:“这就是这家店的主人,我的朋友,郑云洲郑设计师。”
经理郑重其事介绍的设计师出乎意料的年轻,忘年之交令魏柯再一次惊讶了。
郑云洲打开柜台,不耐烦地说“快点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经理示意魏柯过去并安抚说“先生,我朋友脾气不太好,但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魏柯比郑云洲矮半个头,郑云洲替他量尺寸的时候,总是弯着腰。郑云洲冷冰冰的命令魏柯张开手臂,迈开腿脚,魏柯顺从的照做。郑云洲虽然脾气不好,工作却很专注,动作轻柔,没过多久,木纹纸上记录的数字慢慢增加。魏柯看了一眼,熟悉的阿拉伯数字组成了陌生的领域,什么都没有看明白。
量到腰部的时候,郑云洲问到“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定做西装?”
魏柯回答“因为她要走了。”
郑云洲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钟,随后软尺在魏柯的腰上缠绕一圈。魏柯感觉得到,郑云洲受那句话影响,测量速度变慢了。记录好所有的数据后,郑云洲合上本子说“明天下午到这里试穿,钱现在付清。”
填好账单,绿色的银行卡刷过机子发出“嘀”的响声,郑云洲看着银行卡死说“这是她的卡吗?”
魏柯不知道郑云洲为什么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但还是据实应答“是的,是她暂时借给我我的。”
郑云洲收好东西,撑着下巴继续问魏柯说“她要去哪里?”
魏柯苦笑说“我不知道,她,不愿意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