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随意地支起一条腿,眼神柔和地看着手里刚刚刮到他衣襟的一朵半开蔷薇,像情人一般,有些出神。附近有榕树的胡须无风而动,曲折的树根匍匐在地面上,蜿蜒着向四周伸展开来,恰好有一节树根伸延到大青石前,被阿左的一只黑靴踩在脚下。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处清幽的美景,可谁曾想,很多年前,就在这里横生过一场变故。
彼时,黑子刚老去不久,师父抱回一只刚睁眼没几日的狗崽子,恰巧也是一个一身漆黑毛皮的,徒儿便没再为它另取名字,直接叫起黑子来。
一年多以后,小姑娘带着它到这处有泉水的山涧,待到欲上岸时,突然刮起一阵邪风,夹着细沙吹得她不自觉眯起了双眼。之前一直在岸边的草丛里打滚扑蝶的黑子也突然暴躁起来,凶狠地对着树林狂吠起来,戒备地盯准一个方向,露出了整副牙床。
徒儿立即警觉地皱起眉头。自古有云:龙生云,虎生风。密林里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狂风?迅速拿过岸上的衣物披上,还未及穿戴,一只膘肥体壮的黄虎便从乱树后面跳了出来,“扑”一声落地。徒儿背后霎时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多少猎物折在它的利爪之下才能把它自己养得这般油光毛亮。
离得那么近,她都能清楚地看到它狰狞可怖的头颅,张开的虎口里闪着白光的獠牙,狂狷的眼角微微上吊,此刻,它正用一双非人的圆眼睛贪婪地盯着她,就像看见了自己的食物。黑子在此时表现出它对主人的绝对忠诚,垂着尾巴挡在体积比它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大黄虎前,咧开大嘴朝着它呲牙。
徒儿迅速披起一件外衣,冷静地直视着这尊来自地狱深处的凶神。一时大意,手边并没有随身带来的利器,此刻不免有些被动,但面上却不能露半分胆怯,唯恐被这通晓人性的畜生看出了破绽,一时间,一人一虎目光交接。
恶虎似乎等得没了耐性,两只前爪略略按在地上,合身往上一扑,徒儿看着它黄澄澄的皮毛下鼓动的肌肉,早已知晓它的动作,灵活一闪,轻易躲开了那一掌。恶虎并不灰心,轻轻一跳,再次从半空中窜下来,阻挡在她想到的那棵树之间,马上回过头来就又是一爪。
徒儿料不到这只恶虎体型虽大,但动作却一点也不笨重。慌忙扭身,放弃爬向树上的打算。不想,岸边青苔滑腻,脚下一偏。幸的是,这一偏恰好躲过猛虎的一半攻势,不幸的是,恶虎的长爪还是划进她的后背,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疼,淌出来的血水暴露在空气中,四周弥散开浓重的血腥味,恶虎立即兴奋起来,开始围着她左右徘徊,显得势在必得。
黑子从背后扑向恶虎,被它早有察觉,挥动斑驳的长尾一劈,黑子便滚落到几丈开外的灌木丛里,黑子立即挣扎着爬出来。雷霆之间,徒儿闷哼一声,闪电般出手抓起地上的一段树枝拼尽全力向恶虎的圆眼刺去,手臂一样长的树干瞬间“噗”一声从它的眼洞穿进脑子里。老虎连哀嚎的吼声都没有发出,就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看着恶虎彻底失去伤人的能力,徒儿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已经顾不上此时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扭过头来查看自己背后的伤势。外衣已经被抓破了,爪痕处带出来的鲜血浸透衣物,刚刚最后一击拼尽全力,动作过猛,显然已经是撕扯到了裂口,血加速地涌出,热乎乎的鲜血,将整个后背的布料都染成了殷红,布料原来的颜色已不可辨。更糟的是,接踵而来的失血过多开始导致她的意识模糊,方才与恶虎相拼神经高度紧张,现在微微松了一口气,伤口越发疼起来,身上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发寒,脑袋紧接着响起嗡嗡的蜂鸣。
对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