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大的阵仗。”
“这公子很是面生啊,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怕是新近从外地来的吧。”
“也不知娶亲了没有。”
“嘿!就你这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这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吗?”
“你能,你能,行了吧?”
……
他静静跨坐在高头大马上,任由自己的马儿跟着队伍里的其它马儿向前走,一向清冷的面上难得微微一笑,可是那一笑还未到达眉梢就消失了。
这一路上,接连几座沐浴帝皇恩泽的府邸庄严伫立在街道一侧。宅子位于主街最热闹的地段,站在大门前的管家一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而来的人,立刻就对身边的小厮说:“快,给老爷通报,少爷回来了。”
男子坐于马上微微颔首,眼前的就是磊落的尉府大宅,门匾高高悬挂,上书“尉府”二字在头顶上的似血残阳里也像沾染上了些许赤色。
“少爷?”
在管家满脸疑惑的时候,男子忽然利落地跳下马背,他拾阶而上,踏上尉府正门前的级级青石台阶。早早等候在一旁的下人立马跑上前将马匹牵住,桀骜不驯的马儿也只是打了个响鼻就顺从地跟着下人走了。
管家来到男子身边,不禁老泪纵横,但还是恭敬道:“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他是尉府的少爷,一品世袭辅国将军的独子,未来整座尉府连同尉氏军队的掌权人。年幼时即被送出家门在外从师,后兼又多年军中磨砺。今日,像一束穿透密云的光,照耀在大良的土地上。他步入古老的帝都新安,踏进庄严尉府大门,宣示归来。
“家中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
多年在外不曾回来,此次回来才发现宅子内外还是多少年前的老样子,一山一石没有做过改动,倒是石前的杜若换成了映山红。
他走进到自己以前的房间,几个丫鬟紧跟着端了只沉香木盆并一套换洗衣物进来伺候。
“嗯。”尉铮向着圆桌微微颔首,“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丫鬟们福了福便退下了。
看着刚送来的一堆东西,他只是解下宝剑便走出了门。
庭院中央那株高大的波斯皂荚今年又长出了沃若的新叶,和去年枯黄的老叶子一同挂在枝条上,灰白的树上一青一黄。
记得它是夏天开的花,那时他还在树下仰着头看过它落花飘然的样子。
而后不久,他就被父亲送出从师,习得武艺,晓读兵书,再随师云游四海,领略各地风土人情。渐渐长大,也就丢掉小孩子时的玩闹了。时过境迁,树还是当年的树,只是站在树下的人已不复当时心境。
尉家的家宅虽是坐落于闹市中,府内却是一派出人意料的宁静。
父亲的清心院里,斜斜一抹夕阳,给陈设在庭院里的石桌石凳,奇花异草都拉起了长长的影子。午后静谧,带起人对往事的无限追忆。
他自树下走过,清俊的脸上有夕阳的绯色。他穿过条条清幽的回廊,在一扇门前略作停顿便推开虚掩着的门迈步进去。
男子进去的时候将外面的夕阳也一并带了进来,雕花大门打开的那一刹,夕阳给书房里的物件都撒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迷迷蒙蒙没有了界线。
黑檀桌案前,一直等候在房中尉老将军负手而立,背对着虚掩着的房门,在门被从外面推开的时候转过身来,两人面容上有着三分的相似。
尉老将军两鬓染霜,半生戎马,从普通士兵一路拼杀到辅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