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夜中行走,趟过长长的河流,翻过一个个山丘,跳过数不清的水洼和低地,我曾像猴子一样,把垂下的树枝,当秋千来荡,手松开的那一刻,风呼啸在我的耳边,那感觉像在空中飞翔,我曾像鹿一样,尽情的奔跑在草长过膝的平原上,感受到生前从未有过的自由快乐。
我终日在这世间游荡。
我不断地行走,从北走到南,再从南走到北,我不去投胎,也不去吓哭小孩,我的心中隐隐有一个可笑的执念,让我不断寻找。
直到有一天,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找到了。
这个消息是一块很老的石头告诉我的。
有多老呢,老到他自已也记不清,大概是老掉牙,连牙床都没有的那种。
用他自已的话说。
自己从这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就有了意识。
他说,在北方的最北面,有一块极寒之地,那里有一扇门,进去后,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于是我来到了极寒之地。
可是,以前的我,并没有想到:在这里,等待着我的,不止是冰雪,还有——未知的恐惧。
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所有灵魂都更加实体化,会流血,不能随意穿越东西而过。
幸运的是,我们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觉得寒冷。
我在黑暗中,赤着脚奔跑,任凭带刺的藤蔓划伤我的脚底,使它不断渗出鲜血。
我顾不上这些,因为在我身后不断翻腾的土浪,和阵阵腥臭都提醒着我——它们还没有离去。
蓦地,一个东西咬住了我的脚踝。
我跌倒在地,脸部朝下,左侧的嘴角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我拼命的翻滚,用长长的骨刀割向被咬中的方向,它“呜嗷”一声,竟松开了我的脚踝。
我虽然看不见它,但风中的腥臭味足以让我辨别它的方向。
我紧紧地握住骨刀,朝它狠狠地刺过去。
怎料,它不但躲了过去,还转而一扭头,把我拿骨刀的手死死咬住,血从我的手中铺展开来,骨刀从我的手中滑落。
我的左手快速靠近地面,抓起一把石头,用拳头紧紧捏住,尖锐的石子扎破手心,血渗了出来。
我霍然扬起石子,朝它砸去,石子在天空中摆出了一个图案,迅而落在它的身上。
它“呜嗷”一声,像冰块被开水陡然浇过后,升起的阵阵白烟,与黑暗融为一体,便消失不见。
风中的低语声越来越大。
气流擦过某种东西的牙齿,发出极大的沙沙声。
我心中顿然一惊。
一定是,它们来了!
我急切的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我很快发现,这种动作只是徒劳而无用的。
我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骇然发现双只脚踝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我背手一摸,温热的血流淌在我的手心中,满满地往外溢着。
我极力地向前挪动,像一个巨大的爬虫。
我把双手的五指弯曲,使指尖几乎垂直向下,形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像极了动物的爪子。
下一秒我的手深深扎进土壤中,任凭泥土溜进我指甲的缝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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