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公主!”
浮霜转过身,正看见含瑛朝她行礼,她的眼睛湿湿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浮霜忍着痛意,亲自扶她起身来。
而后,浮霜轻轻抱住了含瑛,感觉到她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硬,似是难以置信。
“啊,差点忘了,我满身汗味,不该抱你的。”
浮霜收回了手,直直凝视着眼前人。
“公主,能再见到您真好,陛下说了,以后我就留在公主身边伺候。”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她们还是如同亲姐妹一般,可以嬉戏玩闹。
“就算陛下不说,我也会请求陛下让你陪着我的,这段日子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不知有多无趣呢,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啦,公主快去沐浴吧,陛下还在等着您用晚膳呢。”
“好,我这就去。”
将整个身子都埋入温热的水中,一整日的疲乏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放松,累是不必说出口的,痛也只能往肚里咽,其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能解了。
置衣架上,白玉项链静静挂着,平日里,浮霜一直将她藏在衣物的最里层,以为看不见便不会想起,然而还是骗不了自己。那个她喜欢了十年的男子,已经永远离开她了,浮霜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死心,可是那小小的希翼总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冒出,逐渐放大,扩散,痛悔。
真的很难受。
到底何时才能自在,自由?
继续熬吧,继续忍吧,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沐浴完毕,含瑛为浮霜梳了个简单秀气的髻,浮霜看着颇为顺眼,果然还是含瑛最懂她的喜好。
她一身浅色衣衫,见了陛下,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心儿,朕与你说了多少次了,见了朕不必如此,你总不听。”
“您是陛下,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的,何况我今早才听了杨姑姑……”
“罢了,都由着你便是,说白了,在你心里,朕也只是个皇帝,而不是个父亲。”
严帝说这话时,脸色微微惆怅,他又有何法子,女儿迟迟不愿认他,总归是他亏欠了她的。
其实浮霜心中倒不是在纠结亏欠与不亏欠的问题,这个十几年未见的父亲,在她此前的生命里,未曾出现,她连牵挂都不曾,更别提有感情一说了,终归还是做不来亲热的模样。
“不说那些了,来,心儿,坐下用晚膳吧,听雅乐说,你还不大吃得惯周国的菜肴,所以朕特意派人寻了个大兴的厨师来,你看看这菜可合你味口。”
浮霜心中略微吃惊,陛下对她,其实是极用心的。
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最终可不还是得习惯吗?她一个周国公主,哪能成日吃大兴的菜肴,如此不妥。
话未说出口,却听得陛下已有了下文。
“朕听说了你与那大兴将军宋亦的事。”
浮霜眼皮微微跳了跳,早知陛下会问此事,她却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才是。
看了那一桌菜肴,她方才悟出些什么。
“陛下说笑了,我是周国公主,能与那大兴将军有什么事。”
就算有,也如同这一桌大兴的菜肴一般,都成过往了。
想到这,浮霜便转头朝一旁的宫女吩咐了声。
“将这些菜都撤下吧,换上周国的菜肴。”
那宫女得了浮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