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大哥为了不让阿姨伤心,还是有其他想法才没说出真相。
看来李裕文和景威离开海恩的事并未公之于众,林可人心道。
她在天台上选择站在舟言这边是因为把枪递给她的李裕文已经不是她熟识的人了。
那样温柔的二哥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杀死舟赓安。当时的李裕文表现出的一切都脱离了林可人的认知。
他将她推到两难境地,站在悬崖边要她背弃一切随他跳下去。李裕文和舟言感情极好,对舟赓安倍加尊重,兄弟之情和祖孙之情朝夕之间就转变为杀人仇绪,非常不正常。
当时身后身前都是她所渴望,林可人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阻止自己走向偏移的未来,令人纠结的场景如今依旧在深夜于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无法扣下的扳机,无法迈出的脚步,静默无言,垂首以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获得的信息太少。
李裕文说舟赓安把他当作实验品,其中或许有隐情。否则明知李裕文恨自己,舟赓安怎么可能收养他?
如果李裕文是被强迫的,是一时冲动,是鬼迷心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他带回来,就算是杀了景威。但如果这一切是李裕文思考后做出的行动,她
楼下舟元祎重新走回棺木旁,看着面目全非的舟赓安,不无语言表达不出的感慨:“这就是没有斩草除根的后果。能够死在家里,也算安享天年。”
沉淀了多年的话,他再没机会让舟赓安听到,背后故事能被一说再说。
“无论祖父怎样,都轮不到已离开这个家的您来评价。”舟言看着舟元祎:“您来海恩不是为了吊唁,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继续专注您的大事。”
舟元祎转头看着舟言,“阿言,这些年你铁定心和你祖父站在同一战线,我并未多说和阻挠,如今他已去世,以后决定一切的就是我的委员会。我们虽然从前疏远,但你也应该知道从今往后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我。阿言,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过去?”
“将军,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精明如您无法明白吗?”舟言一如往常笑了笑:“这间房子是祖父的家,祖父离开后自然由我来管家。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主动踏出这扇门的人就没有回来的资格了。”
舟言眼见舟元祎的脸色沉了下去,舟元祎拿着帽子重新戴上:“阿言,你若和你祖父一样执迷不悟,我无法保证你今后有立足之地。”
“从前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从来没人敢威胁我。”舟言笑道,双手用力按在轮椅扶手上,显出手臂线条。他绷紧了身体,撑着双腿一下站了起来,同舟元祎一样高了。
舟言站得笔直,直视舟元祎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我在军中时间不短了,如果将军一直以来靠威胁挟持人事,舟言无法信服,也无法保证自己会如何行动。”
两人近在咫尺,舟元祎也盯着舟言,舟言这双眼睛与他的是多么相似,但凭这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没人敢说他们不是父子,然而从近十年前开始见面时几乎同陌生人无差。
“阿言,我会给你考虑时间。”舟元祎先移开了视线,转动着帽子的角度,背过身走向离开的门:“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舟元祎走后,舟言握紧了拳头。确定他完全离开,他一下跌坐回轮椅中,额边冒着冷汗,双腿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调整着呼吸,轻轻叹出一口气。
舟言也曾仰望自己的父亲,直到母亲去世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