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凉垂下睫羽,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心。
似在无形中已达成一种共识,阻隔在俩人之间的帘子被缓缓揭开。
布帘揭起,入眼便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约莫二十岁光景,腰间佩戴一把纹路古朴的长剑,几步开外就能听到那剑发出的嗡嗡声,一眼便可知晓它终结过不少人命,饱饮鲜血便有了灵性,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剑鞘也能感觉到那剑极度兴奋的战栗。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手下的隐卫,但是,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圣上的幺子,定王殿下。”宁凉闻言心底一紧,沃民定王,轩辕战,年方十八,传言容貌俊美却生性残暴,嗜血无情,及其狠毒凶残。自三年前入军营参战至今,平定周边蛮夷战无不胜,应了他的名字,为战而生,天生的战神。然而其嗜好屠城,在三年内平定叛乱的战役中,每收服一座城池,便将城中百姓尽皆屠戮,老弱妇孺无一幸免,招致了不少骂名。
当今圣曾上多番劝诫,却始终不改其本性,行事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此人对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厌恶感,视女人性命如草芥,不少朝中大臣曾将女儿送往定王府,却无一不是竖着进横着出,不少大臣联名讨伐其行事残暴,其佩剑直入大殿,让那大臣血染金殿,那大臣妻子性情贞烈,与夫君感情甚笃,击响了金銮殿外至前朝之后再无人敢动的“忌钟”,于金銮殿外硬生生断了三尺青丝后,刀锋一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定王得知了此事,持鞭上殿,先是破了那“忌钟”的鼓面,后将那夫人鞭尸三百,抽的血肉模糊。
圣上勃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俸禄,关了几月禁闭而已。至此偌大沃民再无人敢去打他的主意,虽身份崇高,贵为王爷之尊,但其后院至今却空无一人。
如今他身边的隐卫首领挑选贴身侍女,想也是件白送性命的事。可如今,自己知道他们的秘密,倘若不应承下来也是死路一条。思量再三敛下眼睑沉声道“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涟漪带着三分同情的目光时,饶是宁凉心底已有准备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这定王究竟是有多狠戾凶残?连手下之人对其也是讳莫至此。
“我乃”九重阁“首领,破云。详细事宜带你见过王爷再说,希望你能活下来。”
马车在官道疾驰,腾起阵阵烟尘,宁凉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如果不出所料,到了定王府定有一场硬战要打,不如现在闭目养神,调养生息,届时见招拆招便是。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倒是镇定。”
“与其怀着对未知事件的恐惧,倒不如顾好当下,毕竟不到最后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破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如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一片沉寂,明明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光景,那份从容镇定却强烈到令人难以忽视,与她年纪倒是一点也不相符。
默默无言中,马车停了下来。“便是这了,是从万人中脱颖而出一飞冲天还是如同先前那些女子般葬身此地,端看你本事了”说罢径直跃出马车,一撩下摆走到那庄严气派的朱红大门前推门直入。走了两步,发现宁凉并未跟上,皱了皱眉“随我进去。”宁凉敛眉,跟在破云身后三尺开外。
宁凉跟在破云身后,默默的记下地形。这王府庄严气派,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琉璃屋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仿若沐浴在佛光中的瑶池仙台。青石铺就的道路一路蜿蜒至王府深处,轻踏其上便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这里埋葬了数之不尽的冤魂,青石板上的暗色更像是用鲜血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