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薄以渐按着,虞生微真的从沙发上蹦起来:“我们的事?”
薄以渐笑道:“不是,就是随口提了句我有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虞生微稍稍放松:“那……”
薄以渐:“我爸很随便的应了,没感觉,说我喜欢就成。”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转个话题,问虞生微,“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妈的故事?”
虞生微摇摇头:“没有。”
薄以渐:“那我现在来说说?”
虞生微的兴致顿时被勾了起来:“以渐哥,你说。”
薄以渐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忘记有没有在访谈里说过了……”
虞生微肯定道:“没有。”
薄以渐失笑:“这么肯定?那好吧,我爸是个纪录片的导演,我妈是舞蹈家。他们工作都挺忙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一不留神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但是忙碌的工作并没有消磨他们的感情,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
语言带有魔力,牵扯着薄以渐打开自己尘封的记忆。
关于幼年时候的大多数事情,薄以渐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总有那么几件事,像是相簿里的老照片,虽然泛黄陈旧,但只要翻开,就清晰可见。
一如之前所说,父母工作忙碌,两人并不总是同时停留在家庭之中,但他们似乎做好了协商,当某个人不在的时候,另一个人总是在家里的。
这甚至导致了薄以渐幼年时期一段很长的怨念:
为什么家里总有一个人在吗?
如果爸妈都不在,我就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了。
多好啊!
可惜这种美好,薄以渐从来没有体会过。
不论再忙,他的爸妈里总有一个人,陪着他睡觉醒来,上学放学,按部就班地过着无聊的日子。
而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四五天,他的爸妈是同时在家的。
这种时候里,家里的气氛总是更为轻松。
他的爸爸会在正式开饭之前,先替妈妈把椅子从桌子底下抽出来,再招呼妈妈过来坐下,说上一句:“老婆辛苦了,快过来吃饭。”
家务在这几天里总是分工的。
一人做饭,一人洗碗,薄以渐则负责收拾桌子。
但有时候也会变一变。变成爸爸做饭,爸爸洗碗,薄以渐负责收拾桌子。
小时候的薄以渐还问过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去休息了。”
薄以渐:“妈妈为什么能休息,她应该过来洗碗的。”
爸爸:“因为有爸爸替你妈妈洗。”
薄以渐:“那爸爸能替我一起把桌子收拾了吗?”
爸爸:“不能。”
薄以渐:“为什么?”
爸爸:“因为你妈是我老婆,你是我儿子。”
孩子小小的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乃至和自己妈妈闹了一个晚上的别扭。
可是两个家长都没有明白孩子可笑的内心。
他们在洗完碗后,把儿子往书桌前一放,就手牵着手,出门散步去了。
明亮的台灯映照着漆黑的窗户。
薄以渐爬上桌子,向窗户外看去,看见小池塘水波粼粼,绿荫道中,白顶凉亭半藏树下,他们走进凉亭之中,在月夜凉风之中旋转跳舞。
那扬卷的长长裙角,正像群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留存在记忆里的这些东西,就是沙滩上散落的贝壳,随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