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过,父亲早前在江湖上杀了不少人,结了不少怨,可在母亲生下她之后,他就敛去锐气,隐姓埋名举家搬到这里,老老实实地过起寻常人家的生活,手上再没有沾过人命,便不会和将军府有仇怨可谈。
将军府铜墙铁壁,她不能以卵击石,但对付起夏立欢却是绰绰有余,她现在恨不能立刻手刃了她。
“你说什么?她回来了?”听到赵津的话,霍骞当即从床榻上站起来,赤脚站在他面前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问。
“是,姑娘回来了,但是……她身边跟着晋王的人!”赵津认得李黔,筝尧带着他却让人疑惑,他看着霍骞在他臂膀上慢慢松开滑下来的手。
“晋王?”霍骞也想不通,转身拿了衣服穿好就要出去。
“将军,大夫说了,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下地走动,将军你要明白,姑娘已经不是昔日的姑娘,倘若你就这么去了,她一定还会找你报仇!”赵津紧跟着他,语速过急,被霍骞瞪了一眼,后退了一步。
“无论如何,只要能见着她,我就算被她杀了也无妨!”话虽这么说,他悬起来的心却也七上八下,赵津拦不住他,只好陪他去。
天下起了蒙蒙薄雨,又多了几分寒意。
李黔打开了门,筝尧转过身,要再多看这里一眼,他们就要启程回京都,不知道何时才能不再苟且偷生,堂堂正正的回来,收回不舍的眼神正要出去,抬头却看到霍骞站在那里,她就料到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尧尧……”霍骞推开赵津撑伞的手,朝前走了几步,想看她更真切些。
从看见他,筝尧藏在氅衣下的手就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露陌刀,幽深的眼眸比寒冰还要刺骨。
“姑娘,不要轻举妄动。”李黔将筝尧挡在身后,手握剑柄,担心筝尧藏不住怒火,想杀了他泄愤,低声提醒。
“霍骞,我没想到,你为了毁尸灭迹,手段会如此卑劣残忍,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胆量站在这里,就不怕激起我狄家一众亡灵的怨愤,撕碎了你?”筝尧从李黔身后走出来咬牙切齿道,凉风寒雨拍在身上,落在她的脸上滑下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滑下来的究竟是雨还是眼泪,她幽怨的看着霍骞。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同你解释清楚。”霍骞满目疼惜,她的憔悴他看在眼里,心里隐隐作痛。
“那你说!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费心思下此毒手!”筝尧怒吼,眼圈微微泛红,紧抿着要发抖的嘴唇。
“我这么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狄骁,你一直尊敬的父亲,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是你的舅父。十七年前,我的家人也经历了同样的浩劫,是狄骁杀了他们,杀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爹娘,要不是因为他的残暴之举狄家也不会有今天。尧尧,我没有骗你,你的父亲确实是秦太尉,这是我已经派人查探过的事实。”霍骞不顾李黔在一旁说下去,因为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晋王已经知晓此事,他却没有注意到筝尧眼底闪过的质疑。
“原来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报仇,可是霍骞,不说这些仇恨,我哥哥呢?我的执江……哥哥,你是怎么下的去手的?”筝尧失声痛苦,他们曾经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里看到他是否有丝毫愧疚。
霍骞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执江,他何尝不想放过他,大抵是心中的仇恨多过这微薄的友情。
筝尧冷笑,“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