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我来前便听说了你此地唤作‘栖泽川’,可是与白泽有甚关系吗?”他顿了顿,微微欠身“在下不能说。”
我了然。
凡我听见有关‘泽’这个字眼的,统能想到白泽。同为十大妖圣,如今说出去还很委屈他。他乃是天生的祥瑞之兽,所到之处,曳旗相迎,又得远古上神之倚重,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
自巫妖一战,东皇与帝俊与巫族一同羽化后,整个妖族便从此没落。白泽为妖,连同孔宣、英召他们保住了妖族,很久之后又创了妖界。若说妖族残喘至今,这话其实并不大对,残喘至今的,是如我、如英召,白泽一般的上古生灵。昊天接管天庭之后出生的小辈,才是如今的妖界真正的‘妖’。
如今说我等是个什么,其实我也讲不清了。可我比英召他们好些,我是切切实实被贬为妖,这个‘妖’,是昊天接管天庭后的‘妖’。可如英召一般的,说‘妖’也对,说‘神’也可。
当年白泽为黄帝编写《白泽图》时,曾经过我所栖的北极天柜山。他是个遇明君而出山的神兽,我是个只图安稳的九头凤凰,故在那之前,我们毫无交集。
可那日他站在我所居的洞顶上,一个劲的念叨着,论着这世间天地的长久。他说这天地长久又不长久,不长久便会变了,到时变得可是长久?只这几个‘长久’,就将我绕了个晕。
我飞出洞中,在空中直盯着他,指着鼻子就骂:“你先从山顶上下来成不成?莫要因这几个‘长久’将我的洞给踩踏了!”
我眼见着他那山羊一样的胡子抖了三抖,突的两眼射出精光,说道“姑娘与我实乃同类也!”。我震惊,一个九头的羽禽类凤凰和一个长的和山羊一样的走兽同类?你别是脑子生了什么讲不得的怪病吧?
后来,《白泽图》编成了。不久前,说是玉帝下令将此书传给了人界。妖界当时也早已安稳,我便再没见过白泽。
上古之时,我因学着陆吾神君,也喜好四处结交友人,认识的神唤的出名讳者不多,唤不出的那怕是要数上几个日夜。只不过我结交的多是如我一般放肆惯的,于这天地间自生自长的灵兽。年少气盛时,只需是合得来脾性的便可互相留个信物给对方,算作是朋友了,这些年来甚么信物早已丢的七七八八,丢的七七八八我这袖子里翎羽宝石还留了一大堆。
我早知昊天嫌我们这些老家伙活的太久难免碍事,聪明如上古大神早早便隐退了,不退的也寻不到什么音讯。这天下能寻的见的神寥寥无几,恰能寻的见的这几个我多半都有些交情,说声狐朋狗友也当得。
我手中书册记得皆是些琐事,诸如哪个上神何日莫名隐退了,突的消失了亦或是仙界有哪些小动静了,这其中记载最为吓人的怕是哪个上古神兽的尸骨被做成了把绝世神兵,突的就出现在哪位仙家的手中了。
我看到此处手指轻颤,忽然想起来,便也问他:“今日遇见些旧友,向着南边去了,你可知是为何?”
他略沉吟“说是要祭拜女娲娘娘与夸父等诸位上古尊神,为神者皆要去行礼。”我眯了眯眼“幸而我是个为妖的,不然年年行这套礼,可是真叫有苦吃了。”
他点头,“不过,”他四指半握,用拇指指侧摩挲着桌案,又补充了一句“这礼节还是今年方才有的。”
我轻唾一声,感情这是仙家们给这天下还露眼的几个老家伙一一记了个名,怎么还怕弄混了不成?或者要记着看看哪个上神行礼行的最为端正?
“我等取大义,其实也不过为了自保罢了。如今在这里承了鬼车妖圣,若此举能成,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说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