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真是个好城,万世长安。
人族向来是个特别的存在,神与仙皆需其供奉才得以长久,妖、魔全将其视为修道之珍宝。虽都知其好处,但索取之发却大有不同,前者愿其生,后者也愿其生,不过是生时夺其魂魄,因那时魂魄最为滋养,更有甚者在魂不离体之时生夺。
为保护人族,不知是哪一任的人皇和天庭定了约,在人界与其他五界间都立下了屏障,以阻挡其他五界的好事者去往人界捣乱,维护人间界的长久,好让六界和平共存。
“这世间好多事情其实不过绕了个弯,神仙界确需要活着的人供奉,可若这世间并无妖魔,又怎会有人供奉神仙以求平安?故此人界之中必得有妖魔,人皇需天上的神仙庇护江山、庇护万民,故此对妖魔一事也有忍让,果真还是个和平共存的大好局面。”
“圣君说的极有道理,其实这世间万事万物许是一个圈,任谁与谁,都逃不过兜兜转转罢。”
“我只是这时晓得这个道理,换到自己身上,便看不懂这个道理了。”
我与子樾去往长安时,天上正飘着小雨,凉飕飕的。我们请了引渡的船家,领我们去往人间界的关口。
子樾站在船头,我唤他,他便回头。
“你身上衣衫湿了大半,为何不施法将雨水挡去?”他站在船头对我展颜浅笑,道:“人间三月,春雨最是多情,圣君不来感受一下吗?”他俯身进了船舱,朝我伸出了手。我乐意的搭上他伸过来的手,不论是千年前八荒乱跑的那只糊涂鸟,还是如今妖界的老祖宗,都也止不住对这世间事物的许多向往,苍海也好,桑田也罢,都是叫我喜欢的。
引渡的船家头戴斗笠,撑着杆站在另一头,见我出来,向我点头示意。我提高声音问他:“船家,还有多久才能到人界啊?”
那船家也高声回我道:“急不得的喽!”
我回头时见子樾笑的正欢,怕他是笑话我这个圣君没见识,便问:“为何发笑?”
他眸中笑意不减,“小仙只是觉着圣君性情率真,船夫并非凡人,是能听得清圣君讲话的。”
……
是了,我这种未曾见过世面的俗妖如今要出去了,不能给洞里丢人。可好在我有个善于学习的好性子,于是我虚心向这位仙界的小友请教:“性情率真是用来形容我这样的老年妖的吗?”
子樾愣了愣,这倒是我头一次瞧见他这般表情,继而他突的开怀大笑,我默了默,也晓得刚刚他应该是有心戏耍我的。
我刚皱起眉头,便听他道:“圣君当真是与这个词相配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知道他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可应当不是在骗我,便将‘率真’一词记在心里,可我不愿谢他,只将目光移开去看这传说最为多情的春雨。待我将目光移回时,瞧着那微微仰着头的仙界小友,雨水滴在他脸颊上时,还溅起了小小的水花,他瞧着这春雨时的模样,眸子尤其的亮,而当这眸子转向我时,那仿佛要与我说尽这世间万语千言的模样,我好似在何处见过。
在不知哪一处的梧桐树梢,不知名的酒香,不知姓名的醉鬼硬要拉着我与他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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