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往每次对他的靠近心生排斥不一样,她对他的动作并没有产生反感,只有意外。
她听见苏礼铮叫她上楼去拿围巾和帽子,便也乖巧的去了,一面走,一面有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仿佛只是短短的两天,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翻天覆地。
朱砂兀自出神,没有察觉到在她离开后苏礼铮陡然放松的肩膀,以及长长的叹息声,他快要被自己刚才的动作吓坏了。
他知道她在逐渐的接受自己,于是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试探,想看看她能接受自己到何等地步,仿佛在违法的边缘不断试探。
这种行为既无聊,又急于求成,他明知这并不合时宜,却忍不住放纵自己从心所欲。
也许是这个地方太过悠闲自在,让他对自己放松了要求,连行为也失去了控制。
同徐魏打过招呼后,他们一起出了门,沿着河边慢慢的走,冬天清晨的西塘,没有游人,幽雅而恬静,那些令人诟病的商业气息仿佛被冷风荡涤得一干二净。
昨夜的雪还没融化,黛瓦白墙、马头墙和河埠,厚厚堆积的雪层边,露出青黑色的线条,古朴而温婉,朱砂忍不住想起泛黄的岁月,就像祖父书房里老旧的线装本。
镇中的小河缓缓流淌着,水面平静得一点涟漪也无,更像一面镜子了。
朱砂站在小桥上遥望远方,只见商街依河而建,民居临水而筑,两岸的白墙黑瓦,岸边柳树与红灯笼倒映于水面之上,远处的摇橹船整齐的停靠于码头,偶尔有一两户人家烟囱中,由浅到深,缓缓地升起了炊烟,在风中四散开来。
冬天懒洋洋的晨光洒在水面屋顶之上,水中倒影出那棵百年梧桐树,一切都太过静谧美好,美好到朱砂觉得,自己一定会闭上眼睛都能勾画出它们的轮廓来。
冬日里古镇商业起迟而歇早,有足够的时间让它与古镇一同贪眠,直到日上三竿,才有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营业,苏礼铮道要带朱砂去吃小镇特色小吃。
他先带朱砂去的是一家卖芡实糕的店,这种主要由芡实和大米粉和进白糖做成的糕点松软甜糯,在长期的发展中又开发出了丰富的口味,朱砂只吃了一块就喜欢上了。
苏礼铮怕她吃多了积食,只给她买了她最好的芝麻和桂花两个口味,道:“喜欢吃明天还来买,要在这里待两个星期呢,还怕吃不完么?”
朱砂想想他讲得也有道理,便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应了声好,提着塑料袋一边走一边吃,脸颊鼓鼓的像个松鼠似的。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店铺逐渐都开了门,有同他们一样趁着冬天旅游淡季来享清闲的人在四处拍照,朱砂将手机递给苏礼铮道:“快拍,拍了我好回去发朋友圈。”
苏礼铮自觉拍照技术不够好,却也难以拒绝她的请求,只好认认真真的捣鼓起来,到最后还有了些许心得,对朱砂在哪里拍比较好看发表起意见来。
这是他们自朱砂童年时期闹别扭以来最为惬意愉的相处了,没有针锋相对,他也不需要刻意隐藏自己对于她的关心,虽然仍然有些小心翼翼。
苏礼铮觉得这样的局面已经很好,他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苏明暖尽管是他血缘上的妹妹,但在他心里,还真没有朱砂的分量重。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看着她从稚气未脱到亭亭玉立,从青涩到成熟,从不谙世事到稳重有礼,分明已经有些世故,偏却又在家人面前一如从前,明媚鲜妍得像早晨带露的蔷薇花。
他带朱砂去小镇有名的饭店吃饭,二楼临河阳台的位置,可以看到下方小河上偶尔划过来的小船,橹声打破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