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陪在裴芙隐身边,看着她静默地坐在偌大的圆桌前,一个人吃完了这顿饭。
“小姐。”方演见裴芙隐吃好了晚饭,领着两个女孩走到裴芙隐面前,介绍道:“这是蕴兰和慧然,管公公特意挑出来服侍小姐您的。”
个子高些的叫蕴兰,看着沉默些的叫慧然,两人看着年纪相仿,也同裴芙隐差不多年纪,她们上前行礼道:“奴婢蕴兰、奴婢慧然见过小姐。”
裴芙隐回道:“都起来吧,我其实并不习惯有人照顾着,之前都是奶娘捎带着我的,但……眼下府里冷清,有你们陪伴也是好的。”
两人见裴芙隐眼里隐隐失落之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演在旁见状,忙上前解围,催促着她们道:“小姐刚从宫里回来,气色疲乏,你们该去房里准备起来了,好让小姐早些休息。”
方管家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杵在原地的尴尬,两人得令,忙回道:“是,奴婢们这就去了。”
蕴兰去厨房叫人打了热水,都送到了裴芙隐的房门外,慧然则在里头替裴芙隐铺被褥,这些被褥都是今天新送过来的,还没翻被套,都由慧然一针一线地翻着。而裴芙隐则坐在床侧,望着自己宽阔的房间,之前的家具都已被处理了,这床也是管琰公公命人重新去市集里特意购置来的梨木新床,淡淡的梨味儿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床的一侧点着西山的茉云香,有安宁镇定的效用,裴芙隐闻着这似有若无的香味,心境也确实缓缓淡了下来。
蕴兰服侍裴芙隐在侧室里沐浴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些衣裳也都是白日里管琰公公命蕴兰去市集的绸缎庄买的,蕴兰之前没见过裴芙隐,当时也只听得管琰公公估摸着说了一下身形,没想到这新购来的衣服倒也正合身。
慧然已经铺好了被褥,深秋天寒,慧然又用铜制的汤婆子给裴芙隐暖过了床。
裴芙隐上床睡进温暖的被窝里,已经两年没有在家里睡过了,床上的暖意正好,驱赶掉了不少这深秋里的寒气。
“蕴兰,慧然。”裴芙隐开口叫住了她们俩,“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公主府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这府上也就我一人了,有你们在,府上也热闹些,我夜里睡觉可能……还有些怕,今晚等我睡着了你们再走吧。”
蕴兰、慧然忙回道:“奴婢知晓。”
裴芙隐是怕这孤冷的夜里,她又会陷入梦魇,那些记忆深处的琐碎,像是锋利的剑刃,划过她心头的每一寸,她痛到不能言,却只能把这些伤悲埋在最深之处。
她害怕这漫长的夜,害怕每一个晚上的梦魇,害怕回忆里,那些已经断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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