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褚时云州还是巫族聚集地,大陈开国高祖皇帝收归巫族部众,以立云州为省,从此云州并入中原版图。
二百多年来巫族与中原各族通婚繁衍,逐渐去除特殊风俗,时至今日,与普通百姓也没多少区别了。
然而就在刚刚,叶向北居然跟颜青画说云州有人反了。
颜青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当家呢?”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就是问荣桀在哪里。
叶向北脸色更是难看:“大当家在议事堂,特地叫我请大嫂过去。”
“兄弟们……”叶向北咬牙切齿道,“兄弟们有些提议……”
颜青画沉下脸来。
她只嫁来半月,却也在弟兄们之间有了威信。
一个是荣桀和几位当家都对她尊敬有加,再一个她平日里同吃同工,从来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娇气。
即便是因为骑马受了伤,她也一直没闲着,每日在家中看账,把两年来所有的账本都对了一遍,又对账簿做了针对性的修改。
山上真没几个读书人,叶向北和冯思远是读过书,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通身气派跟颜青画完全不同。
这位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大嫂哪怕是一身补丁旧袄裙,也能穿出超然气质。
有时候她淡淡站在那里,就没人敢上前招惹,哪怕打个招呼都直哆嗦。
这回寨子里有大事,荣桀说要请颜青画过来一起商议,兄弟们也没甚意见。
听听读书人的意见也是好的。
颜青画沉着脸走在叶向北身前,听他在身后道:“寨子里的弟兄们都年轻,有些……不太知道分寸。”
“呵。”颜青画冷笑一声,没搭腔。
什么叫“不知道分寸”?依她看来分明就是上赶着找死。
议事堂里厨房不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颜青画的身影刚一出现,原本热闹得仿佛市集的议事堂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说话再难听的小青年们这回都闭上了嘴,在大嫂面前说脏字无论如何都觉得掉面子。
颜青画见荣桀淡淡坐在上位,他身边并行摆了一把椅子,正等着她到来。
“什么大事,值当你们放下手里活计来吵?”颜青画走山前去,先冲荣桀问了好,才端庄坐在椅子上。
她人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眉目含笑,实在是仪态万千。
荣桀也跟着笑,脸上一点郁色都无:“没多大事,只听说一件趣闻,请你过来听听。”
说来也奇怪,明明两个人不是知交故友,却无端心有灵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客客气气,却也暗藏深意。
冯思远坐在荣桀右手边,叶向北过去坐到他身边,面色已恢复如常。
荣桀左手边依次是邹凯、连和和雷氏兄弟,堂下站着年龄不一的十来个人,颜青画在他们面上一一扫过,心里有了计较。
这都是山寨里说得上话的人,要不然这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荣桀冲站在一边的小兄弟挥挥手,道:“乌尔近日里下山换盐,正巧路过衙门口,听说了一件稀罕事,乌尔,给你大嫂再讲一遍。”
乌尔瞧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长的很黑,跟名字特别般配。
他兴许是不太好意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颜青画,讲出来的话倒是很利落。
“我今早背了皮子下山换盐,路过衙门口的时候碰巧看到有政令传达,就好奇翻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