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笑了笑:“君上何必如此。”
“皇帝想绕过秦桧,自然免不了图快,好在总算赶上了。”荀懿道,“若秦桧是个聪明人,他今晚就必然会按兵不动,等到明日早朝作决议。”
“那……”折知琅忽而担心起来,“韩仲通……”
“那不是什么事儿。”荀懿道,“官家是病重在宫中,秦桧却是弃城而逃,难道宰执们,还要为了他,把政事堂搬走么?问题却在这几道诏书上……尤其是,官家留中未发的那一道。”
“怎么说?”苏瑞和赵构接触得比其他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多,对于她而言,她看到的赵构,其实是离“称职”二字有些距离的,作为一个君主,不能雄才大略,开疆扩土,还可以勉强说是能力问题。可若是天天连早朝都无法坚持去上,奏折都懒得处理,这问题,就不是能力能解释的了。这么一位不太称职的君王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理应是件大好事啊。
“官家一反常态地勤政,前后又夹杂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要行废立,决定太子之位的归属,”荀懿道,“按照秦桧的行事,定然要把脏水往建王殿下身上泼。”
“泼什么?”折知琅搞不清这些政治场里的弯弯绕。
谢衡倒反应了过来:“他要说建王殿下要挟官家?可,可旨意确实是官家发的啊,不光我可以作证,礼部尚书陈诚之也可以……”
“或许你们可以……”荀懿还是给自己的学生留了些余地,“但是秦桧总有他的法子的,阿衡,你是君子,但凡君子,总是想不到小人之心的。”
“他总不能颠倒黑白吧?”谢衡道,“这可是官家的命令。”
荀懿道:“颠倒黑白这种事情,往往是小人最擅长的,至于颠倒的是谁的黑白,往往无关紧要。”她心知谢衡一时是无法理解的,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是胡铨在这里,倒能有些明白荀懿的意思,有的时候,官家未必是和秦桧有所串通,而是不知不觉地,就站在了秦桧的那一边——比如把他拜为副相这件事情。
荀懿做了个总结:“反正,那倒也算是明日之事了,今日你们大可不必在这里苦熬,喝了这杯,就回去休息吧。明日的朝会,只怕需要咱们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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